你曾是少年

再见到他已是许多年后。

对话框弹出了他的消息,“在干嘛呢?明天有时间出来聚聚吗?约了几个老同学。”

望着屏幕我有点失神,时隔多年,以为不会再联系的人,突然又出现了。

“你居然冒泡了?我还以为你被盗号了。”我调侃道,却没想到他回复说“因为找不到借口······”

原来,我们现在是需要找借口才能联系的关系。有些说不出口的失落,但很快也释然了,毕竟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一旦失去了联系,就真的越走越远。因为还在外地,就没有应他的约,互留了电话,说回来了再见,在微信里保持着微妙的联系。

他是初中同班同学,像猫一样的男生,也是我刚上初中就喜欢上的男生。我们的座位总是离的很近,虽然好像没有同桌过,但总是前后桌的距离。熟悉起来是因为兔子和他是小学同学,而兔子是我初中三年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初见第一天我们就同桌,她总是盯着我看,后来我们就熟悉起来了,大概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一个眼神你就知道她会是你生命里难以抗拒的礼物。兔子很活泼,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给我介绍她的朋友,所以当时害羞的我因为兔子认识了很多人,包括后来的羊。羊当时在隔壁班,后来经常跟我和兔子一起吃午饭,一个开朗漂亮的女生,我们也很快成了朋友。到后来,知道了兔子和羊都跟他是小学同学,而且,羊和他好像彼此喜欢。至少,我知道当时羊是喜欢他的。但我和羊依旧成了好朋友,到现在,也是不常联系的好朋友。

初中时期的女生,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心思变得细腻,情感也变得丰富。而男生却依旧像长不大的小孩,懵懂,稚气。

有了几个好朋友的我终于不再那么害羞内向,仿佛身上的某个开关在不经意间被打开了,我变得爱笑爱闹,也变得敢爱敢恨。也许人在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都像一个诗人,脑袋里冒出了很多情话想说给他听,心里细腻的喜欢想要告诉他。于是我写了情书给他,也许是没有看懂,也许是不想理会,我没有收到回复,却依旧像原来一样每天笑着闹着,偶尔斗嘴生气,然后又和好。后来这份喜欢就被搁置了。直到初三那年才短暂的在一起了一段时间,毕业后便失去了联系。那三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多到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记得那段短暂的相恋里,我曾被温柔的呵护过。正是那份温柔,让我在多年后再回忆起时心里仍然感到温暖。他是外表不羁,但是内心细腻温柔的人。也是在多年后我才慢慢了解,原来他的爱也和我的一样羞涩。

毕业之后,他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来找我,我拒绝了,然后至此没有再联系,连分手都没有说。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也说不清当时的心情,也许是一种不安全感。他虽然温柔呵护确仍然让我感到不安。高中时有见过一次,羊,我,他,我们三个人不知道是谁约的,我们在湖边一起走了一圈又一圈,没有再提过去。我不知道他跟羊有没有在一起过,也许是我不记得了。但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却一直都没有变,又或者看起来没有改变。

最近的一次见面就是在我从外地回来之后,我约上了兔子,羊,还有他。我想见他一面,我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那天我在车站等他,他从马路那边过来,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但是举手投足间沉稳了许多,笑起来还是很温柔。我望着他,笑着说“好久不见”。他也笑着应答,“好久不见”。湖边的冷风太刺骨,本想一起走走聊聊天,但抵不过天气寒冷,于是我们去KTV唱了一下午歌。第一次看着他唱歌,他坐在前面,眼睛看着屏幕,嗓音温柔的唱着老歌。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唱歌这么动听。我跟羊和兔子依旧笑笑闹闹,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听着兔子回忆从前,一直都很佩服她的记忆力,好像无论时间怎么流逝都无法将她的回忆模糊。我笑笑地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脑海里却断断续续的浮现一个个画面。当年那个痞痞的少年现在也变得成熟了。

告别的时候很自然,心里知道嘴上说的下次再见,也许又是许多年后,也许会是再也不见。但是见与不见又有什么重要呢,我知道你过得很好就够了。回家的路上,我发消息跟他说,“我希望你一切都好”。他说,“你也是”。多年之后,不再纠结过去的纷纷扰扰。也不再纠结彼此的关系。我只希望他过得好。

回家后,在朋友圈里分享SHE的老歌《你曾是少年》,他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嗯,他永远都是我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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