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分我一半耳机的女孩

忽然之间,心中涌出了买醉的念头,怎么都挥散不去。我不爱喝酒,只是刚才在听歌的时候,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想起了那句,我有故事,你有酒吗?其实,我只是想讲个故事罢了。

三年前我正在念高三,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不过是高二文理分科后插班进来的。我和她之间是不是爱情,我一直都是持怀疑态度的,可能仅仅只是有一些好感吧。我有点喜欢她,只是淡淡地,在天平上会偏向她吧。

那时候的我特别喜欢幻想。大部分的少男少女应该都喜欢幻想,只不过那时候,我幻想的可能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别人可能幻想自己会有多厉害,多幸福之类的。我的幻想则是比较悲惨的,比如病痛,苦难,背叛。比如我在看了一部网络小说之后,不断地幻想自己就是那个主角,正在经历背叛的情节。我在大声的诅咒那些——我信任但是背叛了我的人,而我心爱的女子——也深爱着我——在一旁声嘶力竭地要来救我,但她被其他人阻拦了。然后我被退下了悬崖,但我坚信我还会回来复仇的,邪恶不能战胜正义。我将以王者之姿重新归来,她对我坚贞不渝的爱也将得到证明——那是正确的。

我从这种幻想种得到某种满足,但那个场景实在是太悲切了。因此我总是满脸愁容,皱着眉头发呆。而她看见了,就会坐到我的旁边,分一个耳机给我。她的动作总是非常自然,第一次她给我耳机还是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就像是多年老友一般将耳机别进我的耳朵当中。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在这之前,虽然都在一个教室里,一眼就能望见,我和她仅仅只是有过几次事务性的会话罢了。后来我问起她的时候,她就说看我苦大仇深的样子,让我听点欢快点的歌。

她听的全是韩国歌,歌词一句也听不懂,但调子确实挺欢快了。后来有一次,她问我喜欢听什么歌。我告诉她,我喜欢听老歌。她让我举例子,我就说了张学友的《你最珍贵》。我说完之后,她就找到这首歌,缓存了下来,然后放给我听。我揶揄她,说她有钱人,她只是笑笑,说平时都不怎么用流量,用不完。

那一次,整节体育课,她都在陪我单曲循环听这首《你最珍贵》。那时候天很热,太阳虽然能够照进来,但是教学楼里面很凉爽。我一直看着她,有一丝阳光正好照在她的鼻子上,有一缕刘海被她吹起又落下,还有一只蝉在外面的大树上,知了知了地大吵大闹,而我却觉得时光很安静。

高三那年的元旦,学校中午便放了假。她说让我给她辅导圆的方程,我答应了。我们先是在教室里讲题,后来要关门了,便去了校门口的奶茶店。她理解的很慢,天黑了还没弄明白,我们就吃了点小吃当晚餐,然后继续讲。有很多地方她都不是很懂,想象不出来,我只能再三地讲给她听,到最后讲完的时候,我们都有点心烦了。她说听歌放松一下,依然是单曲循环这首《你最珍贵》。

等到我们想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很晚了。她说已经没有回家的车了,外面又很冷,她急得快哭了出来,身上打着哆嗦。我牵住了她的手,对她说别怕,没事的。这让她镇静了下来,她问我该怎么办。

我没有说话,拉着她去了网吧。熟识的网吧老板笑着说明天又不上课,还来网吧干嘛。她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我只好当做没听,对老板说我先拿床被子,怕迟了就没了。(虽然开了空天,但是冬天晚上还是很冷,网吧也预备了一些被子用来给包宿的人御寒。)她盖着被子看起了电视剧,没几集就睡着了,我在哪里玩了一宿的游戏。

放假上来之后,我和她都把这件事情当作很平常的事情,没有特意去提它。除了我偶尔和C说了一次,C嘲笑我说,送上门的机会,你都不上,是不是傻?为了这句话,我和C打了一架,打完之后,赌了一个月的气,才接受C的道歉。

她问我为什么和C打架,我说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让她不要问。也许她心里也喜欢我,但我敢肯定那只是一点点好感而已。那时候我对未来进行过种种设想,但是未知的未来充满了太多的变数。我不确定自己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确定自己以后对她是种什么感觉。我觉得那个晚上她应该不会拒绝的,但是如果那样做了,她一定会后悔的。我宁愿错过,也不愿轻易地去玷污我和她之间的那种感觉。

后来她和我去了两个不同的大学,天南和海北,关系也就淡了。看她的QQ空间(没有她的微信,没有问,没理由问,也没必要问),似乎已经有了男朋友,我想,她一定很幸福吧。

故事就到这里,虽然这个故事和这首歌不是很搭。但在我的人生道路上,这个故事却和这首歌划上了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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