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卷闲说有“缘”人
文佳君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这些年偶和黄洪章先生小聚,我总是想起李白,想起千余年前李白与堂弟欣赏美景,豪饮作诗时,写下的气吞岁月的诗句。千百年来,我等拿来也是受用的。
黄洪章先生每每邀我喝茶,总在家乡都江堰市名为“西川”的那一带。聚友三五人,临河而坐,高谈清论,倒也快活。之所以和黄先生这位“下课”的企业家、70多岁的老者这些年走的这么近,不过是个“缘”而已。但人的一生中,又能有几个有“缘”人呢?黄洪章先生就是我这一生中的有“缘”人之一。
拜读黄先生长卷,往事袭来,掩卷长思,感慨不已。追溯我和黄先生的缘,可至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那时我还是个一无所有、只是装了满脑袋幻想的小屁孩。那时“西川”已是国内响当当的品牌了,颇有“华西”风范。那时我唯一能获得新闻资讯的途径就是灌县广播电台,村里安装了高音喇叭,这喇叭里不时会播些当地新闻。“西川”因走在家乡改革的前列,自然新闻不少。听多了,也就知道“西川”了不起,知道“西川”的领头羊叫黄洪章先生了。由此记住了黄洪章先生。
因对“西川”的崇拜,关心“西川”自然少不了。有天听喇叭里说“西川”在办土木工程施工培训班,且能拿“中专”文凭。那时我就知道自己不是大学生的胚子,就跑去报了名,居然被录取了。大约上了一周的课,被父母知道了,赶了回家。
记得开学典礼上,黄洪章先生来讲了话。大致说大家毕业了都可当“工程师”之类鼓舞人的话。现在路过都江堰市江安路那栋名为“西川”的楼房之时,往昔岁月里点点滴滴又会浮上心头。想想那是在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啊,那时全国房地产都还没有兴起,建筑业也没有兴起,而黄先生却办起了土木工程施工培训班。现在想想,黄先生那时就具有了超前的思维和目光。如果那时我成了土木建筑的“工程师”,完全有可能成为房地产大鳄哈。这就是命运。
“这就是命运哈!”
70岁的黄洪章约我喝茶时常在我面前感叹的一句话。
70岁的他不怨天不怨地,他相信命运。他说这话时,我 听不出一丝悲凉来,沧桑之间,反倒有几分悲壮。自然对他敬佩有加。
黄洪章先生在常人眼里是个改革的先行者,因上世纪80年代初他带领满身泥巴味的“西川”人,豪气冲天地跨进了我市改革的前列;他是创业者,因为他创办了都江堰市第一家由农民组建的公司;他也是脚踏实地的劳动者,因为“西川”那块沉甸甸的土地留下他太多歪歪斜斜但可以钳进历史的足迹。因为他用双足徒步丈量,才有了“西川”现在繁华永驻的城市格局;他也是管理者。在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以前,“西川”在他的带领下是那样的红火照人。后来的他,被很多百解不开的尘世纷挠卷入,又重重地抛远抛出。在黄洪章先生头破血流之后,“西川”的创始人也渐渐从人们的记忆里淡出而去了。
在此,我又不得不感叹:“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记得诗人廖永德不幸离世时,我曾为廖先生写过一句话:“生时有人给茶钱,死后有人送花圈。足矣!”这是我虽大俗而实在的人生观。现在看来,黄洪章先生是做到了这一点。我和黄先生在“西川”一带喝茶时,常能听到有了高呼:“黄大爷的茶钱我给了。”这至少说明“西川”没有忘记黄洪章先生。
我和黄洪章先生是因为“文化”而走得更近了。
早先年黄先生拜在张大千入室弟子胡立先生门下,学过书画。我这人爱附庸风雅,交了不少书画界的朋友:如马巨良、如倪磊……这些大风堂门人,自然和黄先生熟悉,这样一来,我与黄先生就成了忘年交。
黄洪章先生现已70有余,但还是坚持写出30多万字回忆了他70岁以前的日日夜夜。可佩啊!不易啊!而且,黄洪章先生现在还坚持天天练习书画之艺,同时与大风堂门人一起创办了大风堂书画研究会,正为都江堰文化建设尽力效犬马之劳。作出自己的贡献。可敬可佩!
黄洪章先生要出自传,嘱我写序。晚生我怎有资格为其自传写序?推之,又恐是晚生我对长者之不敬亦。于是,硬着头皮写下以上拉杂话儿,就当与黄先生的fans(粉丝们)茶余饭后聊了聊天,摆了摆龙门阵。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