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苗臻真随口说出两个女孩,江辰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这种感觉比她的美貌还令人震惊。
任凭是谁,发现自己的生活竟然毫无保留的被他人窥视,都无法安之如怡。这个苗臻真六天前就被带进了看守所,且苗德寿在见过自己之后也没有再到看守所,然而苗臻真仅凭着和江辰对视而坐的这一段时间,竟然能够深窥他的记忆,连寒冰和雪菲儿的存在都知道,即便对猫族这特异的能力有所耳闻,江辰还是觉得匪夷所思。瞬时间,江辰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地威胁,警惕地看着苗臻真,甚至说不出话来。
“开玩笑而已,江先生别在意。”苗臻真观察到了江辰的窘态,不禁莞尔一笑,转换话题,来摆脱这场尴尬。“不知江先生对我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
“本来有一些想法的,可是,见了苗小姐本尊之后,我感觉似乎搞错了方向。”既然自己在苗臻真面前已经近乎是透明的,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江辰索性决定顺势而为,将自己所有的疑窦问个清楚。之前,通过看视频光盘以及苗臻真在审讯中的表现,江辰一直怀疑苗臻真是中了别人的蛊毒,亦或是被人催眠,失去了神智,在被控制的情况下,杀死了松虚,猫族老祖宗也没有完全否定这种怀疑。然而,今日所见,苗臻真的能力简直深不可测,谁又有能力来控制她呢?
江辰本待把自己的想法向苗臻真和盘托出,未及他开口,苗臻真却抢了他的话头:“世上的事情很难说,您的想法也不一定是错的。”果然,江辰脑中所想,已被苗臻真一览无余,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这一刻,面对苗臻真江辰竟然有些失去了对话的勇气,全面的被动,使他只想尽早逃离这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隐藏在身后的无数双眼睛,得到一刻的喘息。
对于江辰的慌乱,苗臻真果然又像是有所察觉,她温和地对江辰继续说道:“这里是有监控的会见室,您所得到的信息绝对不会比在审讯笔录里看到的多,我看江先生也很忙,不如我们今天就聊到这吧。”
一方面窥透他人的心境,一方面却又好似大方的替人解围,这种把他人玩弄于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手段,不正是猫最喜欢的么?江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也做了一回小白鼠。不过,好在苗臻真并不打算吃了他,或许是江辰对她还有用,苗臻真决定放过他。江辰如蒙大赦,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下一步怎么走,只有离开这里,再做计较了。
“对了,请先等一下,” 苗臻真叫住了江辰,“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江先生,阴历七月二十六是我钢琴老师的生日,我前些天特意绣了一个福寿双全的软枕,想要送给她做寿礼。看现在的情形,我不一定能够赶上了,那枕套在我的丫鬟翠珠那,麻烦你告诉德叔,派人给她送过去。”苗臻真的语气虽然温和轻柔,却令人感觉不可抗拒。江辰点了点头,急忙转身离开了会见室。
在人流穿梭的大街上,江辰似乎呼吸到了久违的自由的空气。如果只是和苗臻真谈话,她优雅地举止可能会让人感觉到很愉悦,然而,这种将自己灵魂置于他人监视之下的谈话,却是如芒在背一般,压迫得江辰几乎喘不过气来。本来他是要去找苗臻真了解情况的,结果不但什么也没问到,自己却被对方看了个清清楚楚,入行以来,江辰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挫败,他甚至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然而江辰毕竟有着数千年的修为,很快,他便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考今天和苗臻真见面的每一个细节、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猫族的老祖宗他见过,却也不曾知道猫族会有如此恐怖的修为。到底为什么自己今天会完全落于下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被自己遗漏了?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但起码有一点,苗臻真最后交待的那句话似乎很不寻常。一个富家名媛,猫族王位的继承人,会费神亲手给自己的钢琴老师准备这么琐碎的生日礼物?在自己已然身处险地时还惦记着一个多月后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或许是苗臻真给他的一个暗示。
现在想来,江辰只能以此为突破口,看一看这个苗臻真在弄什么玄虚。于是,他顺手拿出了电话,拨通了苗德寿的号码,想要看看在他那里是否能找到线索。然而,在电话即将拨通的一刻,江辰却下意识的挂断了电话。猫族的老族中说过,他们的大脑回路,向来是不传之密,刚才苗臻真也在说,江辰的想法未必是错的,那就是说,苗臻真其实并不否认她是被人控制着杀了松虚。如果是这样,那么,距离猫族核心越近的人反而越值得怀疑。
至此,江辰才发现这个案件的扑朔迷离,远远超出他最初的预判,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似乎就在面前,网里面有猫族、有茅山,还有他江辰,然而这个苗臻真却似乎并不在网里。江辰不知道最后收网的人会是谁,但他意识到,此刻只有跳出背后控盘者的逻辑,反其道而行之,才能使自己在这场游戏中继续玩下去。
回到世秋大厦,寒冰和雪菲儿两个人已经将原来的富德律师事务所布置一新,所谓布置一新,主要是说,她们把律所的牌子换成了寒江雪律师事务所,然后在仅仅保留了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后,把所有的桌椅和办公用品都清了出去,留下了一片宽敞的空地,在这里,雪菲儿正在教寒冰学习法术。好好的一个律师楼,被这两个小姑奶奶生生给改造成了道场。
雪菲儿在教寒冰如何将灵力凝实,然后用力推送出去。这是御气的基本法门,之前,寒冰学习运气的法门相当之快,江辰和雪菲儿都以为这点基本功对于寒冰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可不知为什么,寒冰将灵力凝实后,却无论如何也退不出去,那洁净的光斑向一个粘人的宠物一样,贴在寒冰的手中,无论她怎样用力,就是赖着不走。
练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寒冰不由有些泄气。雪菲儿一边安慰着寒冰,一边打量着垂头丧气的江辰,忽然咯咯的笑出声来,“看你俩这样子,还真有点像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