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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痛是有形状的,像刀,像针,像火钳......
没痛过的人永远不知道痛的感觉,现在我才知道,痛是一片混沌,无形无状,却又无处不在,他撕开了我的伤口,痛便趁机而入,直抵心扉。
他走了,与若梅携手而去了。
若梅是我的闺蜜,在我心里向来如此。
我们三人常处一起,我竟从未觉察出异样。人的眼睛生在前面,是看不见背后的勾当的......
记得那日黄昏,他握着我的手,掌心温热,说是要与我白头。这句像承诺一样的话点燃了我心中的幸福,我心中欢喜,竟至于失眠。然而,风向总是乱的,很随心,也很随性,更是随意。
未及三日,他便转了向,牵了若梅的手,从我眼前走过,神色自若令人不敢相信。若梅亦不看我,只低头微笑,颊上飞起两朵红云。
人们常说"痛彻心扉",其实不然。真正的痛是麻木的,先是手脚冰凉,继而全身的血都凝住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背影,竟然不觉得痛。痛是后来才来的,像迟到的更夫,在夜深人静时突然敲响了梆子。
我曾以为自己是他的药,能医他过往的伤。殊不知,我才是他的伤,而若梅才是他的药。经世间事才每每觉得如此滑稽,自以为的主角,其实是别人戏里的丑角。
他们走后,我独坐房中。桌上还摆着他爱吃的点心,床上犹存他的气息。这一切都成了嘲弄我的证据。
我忽然想起母亲的话:"女子最蠢的事,便是将终身托付给男人。"我当时嗤之以鼻,如今方知老人言之在理。
窗外的合欢花开得正盛,粉红的花丝在风中摇曳。
去年此时,我们三人还在花下饮酒。若梅为我簪花,他为我斟酒。如今花依旧,人已非,酒亦不醇。
痛久了,便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我带着这痛吃饭、睡觉、工作,如同跛子带着他的跛。
人们看不出异样,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也许有一天,这痛会淡去,像墨迹被水一遍遍冲刷。但墨痕永在,只是不再刺目罢了。
既然伤口已经被撕开了,那么我便学会与痛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