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向往远方的梦吗?
年少时未曾向往,少年正是读书时,高考压得我喘不过气。每天都是跟自己的较量:纠结文综的选择题,思考难懂的数学题,害怕背不完的英语单词。远方遥远陌生,于我而言远不及现下的生活。
记得那是高二的晚自习下后,室友收拾宿舍时被我瞥到一本很厚重的“闲书”’。高中校园,严厉到苛刻,教室、宿舍是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课外书的。我友善提醒,室友却坚定说‘这是我的梦和远方’。
远方——我未曾拥有的东西,真的可以在书里找到吗?怀着浓厚的兴趣,我翻阅了,那是大冰的《好吗好的》。
在他的笔触下我仿佛和他一起进行了一场旅行,体会到了室友的‘远方’在哪里,可以和陌生人喝酒诉衷肠,可以徒步丈量滇藏,可街头卖艺话家常。
大话传奇了平生志,诗酒度日润平津。 许许多多,风风火火。年纪无论大小皆是快意江湖侠客行,九州肝胆济平生的意气。他们把自己活成少年。漂泊流浪,肆意随心。
如今,距偷偷晚自习看书的时间已过去好几年。从偷偷喜欢爱不释手到闲闲散散懒得翻,这中间的改变有岂止一点点。
秉着看书看全的原则,我又看了他的其他几本。按时间先后分别是《你坏》、《乖,摸摸头》、《阿弥陀佛摸摸哒》、《我不》《小孩》每本都很感人,每本又相同而又不同。讲的都是‘江湖故事’,多元的时空迥异的人物,毫不相同却如此相似。
他所提倡的理念是‘既可以朝九晚五,又可以浪迹天涯’‘平行时空,多元平衡’等。笔下书中,每个人多有自己际遇,每个人也有自己丰盈。他们努力热爱,尽力争取,定力坚守。更重要的是让自己有实力去选择。
故事外的我们生活在现实里,每天忙忙碌碌,终日无法停下奋斗的脚步。为这俗世意义上的成功或者说仅仅是为了生存而拼命奋斗,有时候甚至要努力战斗。
大冰和我们的生活不一样,我们每天朝九晚五,每天都见着相似的人,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偶然体会不一样的小惊喜,虽然有时候会是惊吓。但大冰旅途中随时都能接触到不一样的人。可能只是擦肩而过,可能会体会他们的喜怒哀乐,人生曲折。不由得就心胸宽阔,顿生浩然了。随时能体验不一样的生活,每一天都是前往未知的旅行。
大冰用他的步伐和笔尖告诉了我,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浪迹天涯放荡不羁,轰轰烈烈自由自在,里面的故事和人物都像是金庸笔下的江湖,快意恩仇潇潇洒洒。
但我深知,文人笔下,故事并非是事实。艺术化的加工可能改变了事情本貌,或修辞或虚化或文人手法总能让故事符合受众心理,流量时代,真真假假已经不是那么重要,有人相信就有人不信。喜欢的继续喜欢,有一天不喜欢了离开就是。
追求流量的背后是畅销,它的肯定是能契合一类或很大一类人的心理得结果:现代社会下普遍焦虑而不安的情绪,太多年轻人不甘于平凡,却又无法不平凡。
对枯燥生活厌倦后,生命力逐渐消退,要么安于现状混吃等死,要么想逃离又不知往哪去。
这时候,大冰来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起点上的爽文一样,切中很大一批年轻人的爽点,尤其是心怀远方却又无法抵至的那群人。如同之前火起来的网词‘佛系’一个道理。
固然人们受困于生活不得自在,却在他的书中看到了人生的可能性,不由心生向往。
其实很正常,成人童话永远不缺市场。
王家卫的《东邪西毒》中有一句台词:每个人都会经过这个阶段,见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我很想告诉他,可能翻过去,你会发觉没什么特别。在翻过来,会觉得这边更好。
大冰就像那座遥远的山。但隔雾看花,物隐花现,反而模糊朦胧更具美感。如果雾退呢?殊不知雾后之花会是什么样子。
他的书的确很畅销,但在流量时代,畅销书绝不意味着是经典作品。在网上,他风评分流很大,有人说他是虚假包装的油腻大叔,但更多的是如我一般的单纯向往那一片梦与诗意的旅行。
虽不能至,心往向之。如果可以谁不想过那种‘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梦随远方与诗意惬居’的生活?
他本人到底怎么样,我其实不想太过多在乎。在我看来他早似乎成了一个符号,一个象征,一个编织梦想的诗人。一个能弥补少年是那段被压制的远行梦,一个能弥补长大后生活压力下的侠客行。
同时我也清楚的知道,真实的生活绝不是浪迹天涯浪漫,它永远充斥着现世的俗气与琐碎。
读书上学熬高考,上到大学社团四六级,毕业工作到生活。柴米油盐五险一金,车贷房贷甲方乙方,不会停止的工作,剪不断理还乱的社会关系。
只要你是世俗社会的一员,就不得不接受生而自由却无所不在枷锁之中的困境。
清醒本来就是一件现实的事。每一个人细细品读,都是很复杂的结合体。个体的复杂与多样可能都超过了你自身对自己的想象,而且本就该如此。
所谓的自我,就是一个个梦想与现实纠结的产物。大冰的书,满足了不少人想做却又不敢做的梦放弃一些东西,有可能会得到另一些东西。
而为了维持生活本身,我们已经精疲力竭,偶尔一两次放纵固然无伤大雅,真要豁出去活出自我,太多人没有试错的成本。
看电影、刷视频、玩游戏、读小说,这些容易让人沉迷的事物,无非是兜售了一个个廉价又轻松的梦,你在梦里策马奔腾,对酒当歌,轰轰烈烈,无拘无束。
梦醒了,该干嘛干嘛,现实强大的引力总不会让人飘得太过。
说大冰不好的,可能足够成熟,了却少年心性。
不想去做远方流浪的梦,而是想凭现实到达梦想的远方。
那些依然热爱的,也不应该被嘲笑或调侃,这些人还有年少的心,愿意相信诗意栖居的人生。
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好与坏。
只要人们永远不满足于眼前的生活,诗和远方就不会断绝。
远方真的有那么好吗?不一定,可能只是厌倦了当下而已。
现实真有那么狗血吗?更不一定,也许只是该换种方式而已。
无论何种,相信生活不会亏待认真对待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