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一人生

遵从上帝的安排,96年我出生在计划生育严抓时期一个普通的家庭。奶奶有三个儿子,我的父亲排行老二。大家族里总是重男轻女的,自大伯家有了儿子之后,整个家族就再也没了男孩出生,这无疑成为爷爷奶奶最大的心病,最受伤的也必然是家族的女人,94年母亲和三婶先后怀孕,并且都是二胎,可想而知那个时代并不能让这种情况存在,也就是必须有一个孩子要选择为这个时期牺牲。在医疗不健全的年代老一辈总是用无稽可笑的方法来判定婴儿的性别,因为奶奶一句孕妇走路先迈右脚的生男孩直接给我八个多月的哥哥下了死亡通知书,母亲不舍,逃到了县城的三奶奶家,自从母亲走后家里也乱做一团,计生办的人员只能带走了爷爷奶奶,父亲是个语文老师,性子懦弱胆小,但最重孝道,担心爷爷奶奶受罪和大伯想了一个理由,把母亲骗上了去引产的车,女人的直觉总是那么准,当母亲觉察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麻醉剂已经流进了血液,可怜的哥哥就这样没了,手术室外,当父亲得知是儿子的时候瘫倒在地,母亲说父亲一夜没睡,也第一次看到父亲流泪。无声的眼泪,不知是对社会的无奈还是对孩子的愧疚。听说那件事之后母亲精神失常好一段时间才恢复,可笑的事,三婶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娃娃,送了人。爷爷奶奶也平安回到了家。

      心有不甘的母亲太想要一个儿子了,再次怀孕依然在那个时期,此时的父亲事业上有所收获,从一个小小的老师被提名举荐为一所学校的校长,文件快下来的时候,母亲怀孕的消息也四处传开,父亲为了可怜的母亲放弃了这个机会,这次放弃也成为了父亲心里永远的一个伤痛。怀孕的时候因为家里太穷,父亲的工资每个月只有几十元,一部分要接济爷爷奶奶,一部分作为生活开支,母亲的营养根本跟不上,身体也浮肿的厉害,赶上夏天,蚊子太多,夜里并没有风扇,就这样一夜一夜熬过去,生产前产检的时候因为身上蚊子咬的过多,浑身红疙瘩,被医生误认为患了传染病。96年的夏天,我出生了,依然是女孩,生产后的母亲太过虚弱,并没奶水,因此自出生我便没喝过一口奶水,婆家人没有来看望过我的母亲,只有父亲守在身边,可能因为我是个丫头吧。生下来三天后计生办的人便开始查找我的下落,母亲只能带我连夜去了姨娘家,住在一个草搭的窝棚里,绝望而悲凉,那夜大雨,母亲抱着我祈求上天让雨小一点,给我们一个安身之所,然而窝棚还是在半夜的时候被大雨压垮,母亲只能抱着我去敲姨娘的门,因为雨夜,走的又急,母亲摔倒在了水窝里,那时我只有四天,月子期间沾了凉水,母亲后来的身体一直不算太好。在姨娘家住了三个月,计生办的人还是查到了我的消息,在他们来之前,我又被母亲带到了离姨娘家三十里地的外婆家,因为我要喝奶粉的原因,仅靠父亲的工资根本维持不了这种开销,母亲只能把我交托给了外婆照料,回去为了生计奔波。

未完待续,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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