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说:狐黄白柳灰,狐是胡三太爷,是狐仙。黄是黄皮子,白是刺猬仙儿,柳是蛇仙儿,灰是耗子。你冲的柳,是蛇,这个我整不了。你最近碰过这玩意儿没?
我瞪大眼睛脑袋里飞快的搜索跟蛇有关的一切东西,包括我的腰带,那是假鳄鱼皮的:没,没有。
老爷子说:你这还不叫算冲,它要想收拾你早就整了。你冲的还不是蛇仙儿,不像是咱们这边儿的,我不知道它要干啥。
听老爷子说这么多我心里敞亮不少,至少至少,知道咋回事儿了。
老爷子接着说:我只能知道是蛇。再别的我看不出来了。
我怎么能放过这根救命稻草,我一屁股偎到炕沿上:老爷子,你得救我!
老爷子皱着眉看我说:我给你推一推,你这个你得找出马仙儿去看。
说着他从炕里窗台上拿起毛笔和砚台,上次来并没有留意这方砚,我低头看他这砚台有A4纸那么大!看起来很重,老爷子周开砚台的木盖子,我低头看这砚台里面形状却不是方的,是个等边八角形,八卦。在八卦中心是朱红色的一块,应该是朱砂。老爷子拿起笔,迟疑了半天在画有三字,重点断开的那一块儿上沾墨。
我没敢吱声,老爷子没抬头也感到我纳闷:八卦分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乾为天卦,坎为水卦,艮为山卦,震是雷,巽是风,离是火,坤为地卦,兑为泽卦。蛇可乘风即为天,可入水,可遁地,唯有火,只有用火拖一拖,也只是糊弄糊弄,时间长了不行。
说着老爷子拿笔在手心写了个字,手掌半张半合。在我这边儿看不出什么字儿,大概十五、六划那样。
老爷子放下笔我才发觉他是左手往右手写的字儿,我盯着他的手不知道他要干啥。
出乎意料此刻老爷子神情缓和了不少,老爷子乐呵地问我,单位忙不忙啊?
他这突转的态度和话锋还真让我有点儿手足无措:啊?还是那样,忙,挺忙。
老爷子又问:孩子听不听话?学习还中啊?
我满头雾水,这哪儿跟哪儿啊:嗯,行,我孩子听话,学习在班里前几。
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觉脸上啪嚓一声重重挨一耳光。
我懵了,觉着嗓子发烫,像喝口水噎住一样,瞬间火儿了,妈的打我?翻眼睛看老爷子,
正对上老头子面露凶相的脸!见他这阵势,嗓子眼儿噎住那口气儿忽一下散了!身上刷的泄了劲,火消了!
老爷子缩回身子,表情也变的温和:还行,镇住了。
其实老爷子掴这下不疼,就是响,啪嚓一声,听着挺吓人的。我捂着脸眼圈儿都红了:咋,咋回事啊?
老爷子摊开右手在我眼前晃一下:离卦掌心雷。
我抻长脖子往他手心看,刚刚老爷子在手心写的字儿颜色变得很淡很淡,像用肥皂洗过一样几乎看不出来!
我激动不已:老爷子,这就是好了吧?没事儿了?
听我这么问老爷子笑了:没事?咋能没事呢,刚才差一点就没吓唬住,你这人本来阳气就重,一般东西离多远都绕着走,你从小到大没遇见过啥事儿吧?
听他这么问我倒有点迷糊:啥事啊?
老爷子说:有时候突然冷,晚上走道儿走走脖子后头冒凉气,再不就一会想哭一会想笑的,遇见过这样的没?
我在脑子里把这些年的过往兜了好几圈,摇摇脑袋。
老爷子接着说:你阳气重,所以一般东西招惹不上,这次你冲的蛇仙,也因为你阳气重许多事儿也由不得它。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