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八月我们还彼此聊着天,如今却只归为一句“时过境迁”。
2015年10月,新开湖的水面漾着微波的时候,学校里刮着常年肆虐的妖风,梧桐正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变黄。街头的白蜡树还没开始落叶,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湖边——长发早已及腰,我在这,而你在哪?
什么都在想,又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往事在回忆里乱撞,仿佛午睡前不安分的孩子。我什么也不想做,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今年八月我们还彼此聊着天,如今却只归为一句“时过境迁”。
2015年10月,某天,下午3:43。
天气很好,除了风有些大。守在常年雾霾横行的帝都隔壁,难得见到这么好的蓝天或者云霞。小雅,睿朗还有另一个女孩子,抱歉我记不清你的名字了,雀跃着停在我身后。
小雅是个很阳光的黑皮肤留学生,尽管那时因为牙疼晚上都不能吃饭,却还是笑得最灿烂的一个。只是抱歉记不清国籍了。睿朗似乎英文名字叫joy,中文名字很好听——郑睿朗。她总是会把“lang”发音成“ang”,似乎也不怎么分得清阴平阳平或者上声去声,自我介绍的时候仿佛就是“郑睿儿~(介于er和ang之间的发音)”,音拖得很长,人很可爱。睿朗是一个圆盘脸白皮肤的韩国女孩子,她送的糖真的很好吃,可是她教的韩语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对不起”和“谢谢你”。另一个女孩子则话很少,却很有气质。
三个女孩子小心翼翼的围过来,充满了对异国的好奇。她们刚刚下课,马上还有两节课。
这是我第二次在学校遇到请教汉语的留学生。她们学的语法我全不懂,似乎也解释不清。如果说上次教教读写我还能勉强搞定不至于太丢脸的话,那么这次确实有些难度了。印象里她问了一句“王老师,弄(搞)了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弄半天而不是一天或者一年两年。
用支离破碎的英语互相介绍之后,四个人马上熟络起来。谈笑间似乎时间就从刚刚的忧郁中切断了。
睿朗问我,“你的理想人是什么样?”
我以为是问我对于未来的期待,就像每年小学生作文必写的题目“我的理想”。好像每年为了更方便的胡扯八道我都会写医生,其实却并不知道自己想成为什么样子的人。直到遇见你,我想,我的理想是成为你的妻子。然而,这个问题结果却是三个女孩子用ideal man 造了三个非常奇怪的汉语句子还非要我来一个示范,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被逼着绞尽脑汁地造句的年代。妈妈和我,还有一盏昏黄的老式梨型灯。
纵然时过境迁,可我还能清楚的记得那天那个“阴阳怪气”的句式:“他可以不xxx,可以不xxx,但是一定要xxx,要xxx。”
他可以是任何样子,但一定要是他。
突然就睡不着了,和你在一起的那几年好像已经走完漫漫一生——我幻想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样子,我幻想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生子,为此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工作。时间紧迫,要更努力使自己变好似乎才配得起你。可是我知道你不会嫌弃,只要最后那个人是彼此就好了。
我常在想,如果当时的你,或者我,再坚持那么一下,也许就再坚持一下不要放开彼此的手而已;或者,当时的你,或者我,再坚持那么一下,也许再坚持那么一下不要去牵彼此的手,那么如今的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也不会这么难过。至少相见的时候还可以笑着问声“你好”。
明明已经爱了那么久,为何要眼看着彼此投入陌生的怀抱;明明那么了解彼此,为何彼此固执又任性地眼看着我们分道扬镳却谁也不愿意先认输自此再见只能是路人?
多少个夜里想跟你说声晚安,就像以前一样,我已经不在乎是否有你的回音。多少次我坐在以前常去的小餐馆点一盘初见时候的苦瓜炒肉,吃到自己泪流满面,我已经不在乎苦瓜多苦。多少次我一个人走在大街小巷迷路了也不会看地图,我幻想你迎面走来敲着我的头说,“真笨!”却再也找不到你。
多少个想说的“晚安,亲爱的”,话到嘴边全变成了叹息。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和“谢谢你”。对不起是我先放弃,谢谢你一直曾在。
在你漫漫的人生里,是不是也会有这样一个他。
那些年相看两不厌,却又彼此嫌弃;
而今轻易不提起,再见却是路人甲。
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一篇文说,你值得一场势均力敌的恋爱。势均力敌,所以才有意思。而我却觉得,你应该拥有一场相看两不厌的爱情。你们彼此包容,互相模仿,直到变成彼此的样子和彼此喜欢的样子——你们爱一样的食物,你们爱一样的风景,你们爱一样的人:你们就是彼此啊!
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相比于那些矛盾,你最重要。
昨天看“恶作剧之吻”,相原琴子既笨又迟钝,可是即使被打击那么多次还不是让入江直树从一开始的讨厌到心悦?你看,坚持这件事本身就很棒。多想在几十年后跟你说,“还好当时我们坚持没分开!”
可惜的是,我们遇见的时候还太年轻。
“No matter the ending is perfect, or not, you cannot disappear from my world.”
仿佛听见表白日那天紧张局促的你,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
晚安,近在咫尺的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