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才赌气发出分手短信，就在电话里听到别的女人的声音，又被亲妈发现自己偷偷跟人谈恋爱被逼分手，屋漏偏逢连夜雨……【上一章在这儿呐~】

文/安生

回到学校庄子栗把他送给她的手表和手链寄回给他，在包裹里附了一张写着分手的纸条，简单明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寄出去的第二晚程兮辞给她打了三个电话她都没接，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那些事，只好选择回避。

她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很令人不齿，可她没办法。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她抱着好几本书慢悠悠地晃下楼，原本想着好好吃个早餐再晃到教室，但才走出去寝室楼大门，站在两栋寝室楼中间脸上撇着一个冻死人的表情的程兮辞就以一种锐不可当的气势闯入了她的视线。

一个假期不见，再见到他庄子栗又一次忍不住怦然心动，同时也夹杂了好些恐慌，这让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向来自诩机智过人的她忽然找不到可以解释自己行为的理由，大脑一片空白，然后还恶狠狠地在心里吼了一句这么帅的男人万一错过就再也遇不到要怎么办。

寝室楼一楼是食堂，这时候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他站在车旁边引来不少人向他行注目礼，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看了又看，先看车再看人，然后一步三回头，看的就都是他这个人。

庄子栗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认识的同学，低着头走过去想把他带到人少的地方说话，他冷冷甩开她的手让她上车，眼底透着疲惫，但更多的是愤怒。

“我今天上午满课，等我上完课再去找你可以吗？”

“上车。”

她有点儿心虚地往后退，抱紧了怀里的书，为免让更多的人朝这边看过来，她只能放低了姿态求他，发誓等自己上完课一定会去找他，好说歹说才换来一个可以暂时逃跑的机会，慢慢吃早餐的时间被浪费在了对他的恳求上。

走之前程兮辞牵住她的手看了她很久才放开，Z市的早春气温比冬天要低一些，无风而自寒，她被他看得一颗心狠狠抖了抖，那个愤怒里带着点儿无辜的表情让她难以自持，险些就要抱上去把脸埋到他怀里就再也不管外界的喧嚣。

有那么几秒，她忽然就忘了自己的分手理由是什么。

那一整个上午她都没听进去一句话，只在老师点名的时候答了声到，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她让室友帮忙把书带回去，自己一个人慢慢往校外走，走到校门口她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儿，他像是刚从梦中醒来，懒懒地让她给他带点儿吃的，他在酒店等着。

他连夜开车赶过来，到了之后又在她寝室楼下等，一晚上没睡，困得不像样。

站在门口按响门铃，他迷迷糊糊地过来给她开门就重新躺回床上，庄子栗站在床边犹豫了很久，走到桌子边把包装盒打开，提醒他先起来吃午餐，他连看也懒得看，毫不客气地说：“拿过来，你喂我。”

她把面端过去给他，把筷子交到他手里，坐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说：“你吃吧，我等你吃完。”

说完她就坐在椅子上低头看手机，只是短短半个月没见，她已经又变回之前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对他冷淡得连傻子都能一眼看出来。

那碗面他只吃了一半就没再吃下去，他把她的目光唤过来，等她走到床边的时候轻轻抱住她让她陪自己一块儿睡个午觉，他知道她有睡午觉的习惯，常常一睡就是一个下午。

这时候的程兮辞因为太困还温柔得像个小孩，她有些拘谨，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样的尴尬，他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睡吧，把她抱在怀里一块儿睡了过去。

房间里很快归于宁静，似有似无的呼吸声幻化成遥远梦境里的一句呓语。

这一睡就是漫长的几个小时，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庄子栗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冷不丁看到身边的程兮辞还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到这来的原因，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去到卫生间里用水冲了把脸。

程兮辞在她之前醒来，睁开眼后无事可做就躺在她身边看资料，不时扭头看一下她睡着的样子，再别开脸继续工作，过了好几个小时，听到她发出蚊子一样的低哼声就知道她要醒了，不动声色地把资料放好闭上眼睛，她果然没发现什么端倪。进到浴室从后面把她抱住，看到镜子里她还滴着水珠的脸，一种似有若无的冲动缓缓上升，低下头在她耳后吻了一下。

“待会儿晚饭想去哪儿吃？还是叫外卖或者酒店送餐？”

“我想先跟你好好聊聊。”

他把她抱起来放到洗漱台上坐着挤到她身前轻轻吻她的脸颊，刚醒来的呆萌被换上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这让他心底很不高兴，压制了一早上的怒气也随着那股冲动静静流淌遍他全身：“好啊，那我们速战速决，睡了那么久，我肚子有点儿饿。”

庄子栗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心里明明在翻江倒海，但是大脑忽然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像个犯了错的小孩说：“我说分手是认真的。”

“为什么？你妈？”

“跟我妈没有关系。”她扁着嘴说，要真有那么听妈妈的话一开始她就不会那么胆大妄为地和他在一起：“是我觉得我们这段关系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所以想分手，你应该找一个和你一样想结婚的女人在一起，我接下来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没那么多精力去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对异地恋没有信心。”

浴室里的气氛霎时变得有点儿僵，她进来的时候没开灯，所以光线有种暧昧的昏暗感，很适合办坏事儿。

程兮辞替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按着她的脑袋送上一个深情如水的吻，半晌，看着她沉醉不舍的样子呵笑了一声说：“一开始明明是你要求我对你负责，等我带着一颗想和你结婚的心把你追到手确认关系，你又说不想结婚只想谈恋爱上床。之前我一直把你当小朋友所以才没和你计较，但这不代表我什么都会听你的由着你胡闹。我知道你还没出校门和其她小女生一样喜欢闹腾，我陪你闹，但是闹分手的话请适可而止。”

“我不是胡闹……”，她憋胀着一张脸，往后坐了坐想离他远一点儿，不小心打到放在后面的玻璃杯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低眼看到他和自己越靠越近双手已逾矩，不由有些急了：“我真的考虑清楚了才说的。”

身上的衬衫在不知不觉间被程兮辞解开，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他就已经做好所有准备动作，这让她心里有点儿慌，被他抱下来趴在洗漱台上的时候看到镜子里他黑着的一张脸，小腹狠狠撞在冷冰冰的大理石上疼得她差点儿哭出声，绝望感裹挟着恐慌袭上心头，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把她埋在了灰烬中。

然而比痛感更让庄子栗害怕的是程兮辞打定了主意不想让她好过，她忍着疼求他做好安全措施，他把安全套拿出来放在她面前晃了晃，放进了洗手池中的排水口，打开水龙头把那个东西冲了下去，听到她哭出声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身体让她放轻松。

她眼睁睁看着冒着热气的水哗啦啦地在眼前冲下，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跟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人谈了几个月恋爱，叛逆了二十多年的毛病终于有了转好的迹象，但怎么看都已经来不及。和她妈对抗了十几年，她第一次有点儿后悔当初怎么没好好听妈妈的话。

下身被撕裂的痛感随着程兮辞第一次高潮的到来到达顶峰，她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被他抱回到床上的时候整个人连翻个身的力气也没有，像一条将死的鱼。那种感觉很不好受，比来大姨妈痛经还要让人想死。

“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出去吃饭，明天早上我要赶回去上班，到时候再送你回学校。”

“我不。”

她冷冷扫了他一眼，脸上那副宁死不屈的表情让程兮辞一下子来了兴趣，坐在床边再次俯下身吻住她，一只手不安分地探到她下身，却意外触到一种湿热的液体，他有些疑惑地掀开被子才看到她两腿间有血迹，上下看了她好几眼：“小朋友你来亲戚了？”

庄子栗差点儿要再次哭出声，抽泣着说：“你弄疼我了混蛋……。”

出血量不多，但她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很快连唇色也变得惨白惨白的，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替她穿上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往医院，一直到把她送进急诊室医生开始检查才吐了口气，靠着墙壁面壁思过了几分钟。

原本以为只是他动作太粗暴导致的下体撕裂，可做完检查回来医生拿着检查报告看了一会儿，在她最不知所措的时候语气平淡地说：“你的子宫里长了个瘤，发现得比较早，体积也不大，只要做个小手术把它割掉就可以，风险相对较小；会出血是因为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太过用力撞到了腹部不小心把它撞裂，收拾一下现在去办住院手续，我给你安排手术，越快越好。”

她有些难为情地坐着不敢动，脑子也越来越迷糊，颤抖着抬起手抓着他的手臂，还没来得及说话，程兮辞把她抱起来看到凳子上多了一滩血，吓得面目失色的同时整个人都慌了起来，一边的医生见状把护士叫进来，吩咐程兮辞把她抱起来送到病床上，然后叫另一个护士打电话把其他科室的医生叫来，连夜把她送进了手术室。

上一次是她把程兮辞送进医院，这一次是程兮辞把她弄了进来，真是天道好轮回，且看苍天饶过谁，因果报应。

那些纵情于男欢女爱的情侣或者夫妻因为太过豪放闹出的麻烦不少，有的要劳烦消防员叔叔来给对方解除某些禁锢，或从某些不可思议的地方把他们解救出来；有的则是太过沉迷而忽略了某些危险，导致身体出现意外被紧急送医。

像庄子栗这样因为太过用力使得身体某个病灶被损坏从而出现出血现象的，好像比较少见，隔山打牛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做完手术麻醉药药效过去后庄子栗其实老早就醒了，只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么一个令人窘迫难为情的局面，所以一直采取装睡的策略就是不肯睁开眼。她从一醒来就一直在心里咒骂程兮辞，没完没了的骂，末了发现他又听不到，自己只是浪费精力得不偿失，最后消停了一会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植物人，生怕自己露馅儿。

她听到程兮辞在跟别人打电话，先是说要帮她请假，接着是告诉那边的人带一些什么东西到医院某某房间，无论他是在给谁打，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每一次自我介绍的开头都是他是她的男朋友。

她骂他臭不要脸，等了一段时间有人过来敲门，听声音，来人是她的室友A和B，看到她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语气里满是惊讶的问她怎么会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还好程兮辞没有乱说话，含糊其辞的说她身体不舒服需要开刀做个小手术，没什么大碍；室友B问是不是阑尾炎发作，他笑了笑说是，再然后就是向她们表达谢意把她们送出了病房。

庄子栗甚至还听到她们俩小声说哇子栗男朋友好帅啊，在心里把程兮辞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顿乱骂，内心戏丰富到足以演出一部完整的电视剧。

后来程兮辞出去了一趟，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同时睁开眼，先是看了看窗外，再然后就是看向同病房里的另外一个病友，是个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看到她醒过来微微一笑向她打了个招呼。

那个女人看起来很恬静，五官长得挺好看，只是看起来很憔悴，不是Z市本地人，在这里工作了五年多，前段时间刚和男朋友分手。在这个病房里住了挺长时间，庄子栗住进来之后的种种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告诉她你男朋友真好真体贴。

她闷闷地别过脸，真想说其实他们已经分手了她不想承认这个人，幸好程兮辞没把她做手术的前因后果说出去，不然她怕自己会把点滴瓶拿下来狠狠砸他脑袋。

两个室友把她的电脑和睡衣等物品送到病房，她看到桌子上摆满了东西，有很多是程兮辞临时买的，她的手机被放在离她比较远的另一边，她试着伸出手去拿却不小心扯到了针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小腹上多出的那一道伤口也在提醒她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伤口撕裂死的是她自己。

点滴瓶快完的时候她按了呼叫铃，很快有护士进来给她换点滴，查房的医生走进来看到她醒了问她感觉怎么样，她犹豫很久，才满脸窘迫的问医生这个手术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个医生看了她一眼，手上快速翻动着她的记录，语调平淡：“从谨慎的角度来看你的情况算比较乐观，不会影响你的生育能力，只是以后要小心不要太用力，最近三个月内不要有性生活；还有就是不想要孩子的时候做好安全措施，尽量避免做任何流产手术，因为你的子宫上面多了道疤，比其她身体正常的女人多了点儿风险，为了避免意外还是不要怕麻烦。出院以后记得好好休息不要劳累，尽量不要动到腹部让伤口自然愈合，另外你血红素偏低，通俗点儿说就是有轻度贫血，可以适当多吃点儿红肉……。”

程兮辞从外面回来，站在病房门口听了一会儿，目送着医生走后才走进来，向隔壁床的女人打了招呼，走向床边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地把脸别到一边，紧闭着嘴不想说话。他坐下来轻声问她饿不饿，看她始终不肯看他眼睛，猜到她在别扭什么，替她盖好被子，把她被肩膀压住的头发放到耳后，凑过去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把你送进医院这事儿我们俩各有一半责任，而且我还救了你一命，不然等你自己发现那颗肿瘤的存在，估计就是为时已晚。你最后一次体检应该是大学入学那会儿吧，以后记得每年定时做体检，这对你有好处。”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用余光扫了他一下，没说话。

“从昨天中午开始到今天上午10点47分，你一直没吃东西，起来先喝点儿粥暖暖胃，如果你不想以后要不了宝宝，请乖乖听话按时吃饭。只是半个多月没见，脾气怎么就变得那么臭，以后再没事儿不接我电话，删我号码或者是把我拉黑，你的下场只会比今天更惨。另外，我送给你的东西请好好收藏保管，你以为把它们还给我你就能恢复单身？在我生气之前，请把分手的话收回去，然后告诉我为什么想分手，理由不充分我会驳回你的诉求。”

隔壁床的女人已经闭上眼躺着，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她用手挡住眼睛，说外面光线太亮她不习惯，让他去把窗帘拉上，总算肯开口跟他说话，但脸色一直不太好。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肚子好像漏了气，连说话的力气也凑不出来，呼吸得稍微吃力了点儿，伤口就会疼得她冷汗直流。

在她昏睡不醒的那段时间程兮辞又一次看了她手机，不仅把她手机里那几个小黄片删掉，还冒充她和她的朋友聊天，因为要模仿她的说话风格实在是太简单，偶尔说点儿荤段子，偶尔卖个萌，再添上几个很猥琐的表情，总之就是不正经，她手机上的联系人几乎都被他聊了一遍。

可以说，她的隐私又一次被他看了个干干净净。让她室友把电脑带来，除了是借来工作之外，顺便再把她存在电脑里的几部小黄片也删了，还有小黄文，他一边删一边摇头，不时抬起头诡魅地冲她笑笑。

晚上把中间的帘子一拉，他不管不顾地爬上床要和她一块儿睡，在她疼得睡不着的时候一只手覆在她的伤口上安抚她的不安，忽然又有些庆幸，在她额头上吻了又吻，柔声说：“以后我们好好的，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你也不许再提分手。”

“我们俩不合适。”

“就因为你妈不同意我们的事吗？”

“跟我妈没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

她有些生硬地避开他的目光，用力吸了吸鼻子，说：“我们之间还有太多问题没解决，再这样下去只会耽误你，反正我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也不想和你结婚，我们没有未来。”

关于未来这件事，她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在想，到后来遇见程兮辞再莫名其妙的和他在一起，她总算明白，有的未来不是想想就能有的，如果想过未来，她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谈这么一场注定要分手的恋爱。

她只想谈个恋爱而已，鬼知道为什么只是谈个恋爱都那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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