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人

  十二点半,今夜小雨,在十点时响起的惊雷,已经过去,这一周的阴雨天已经过去。星期二与星期三那样明亮的阴天,风景是再好不过的,遥岑远目,远方的山野,四面空荡,眼前的绿树,清澈明朗。星期四那天的云,一层一层,一块一块,厚厚地覆盖,像是从画中蹦出,嵌了天空之中。

  终于,在聆听雨声之中抽出了时间,表达一点自己的思绪。

  我向来是不喜欢熬夜的,却不知道为何习惯了在深夜里写文,或许是受被从书上看到的东西影响,觉得文人都喜欢在深夜创作,我的潜意识里也随之效仿。

                                                  离开的人

  这个星期二,前桌的同桌回家了,一个很腼腆的女生,听说要转学了,她是我们班上第三个离开的同学了。

  第一位是一个有点中二的宅男,或许是由于看了太多的动漫,他的思想观念被班主任以及同学们认定为日本思想,平时很受排挤,最后在班主任的一己偏见之下被迫离开了,也因此,上一秒,闪电了,这一秒,雷鸣了。

  我与他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其实我蛮喜欢他这个人的,一米八的身高,有点胖,不是很注重形象,但并没有那种所谓的日本思想。相反的是,我是很尊重他的,我觉得他的三观比班上的很多同学都要正常,他知道要对别人说谢谢,他看到别人对自己有有一丝不满就会主动离开,他很愿意借钱给朋友,很愿意把自己的游戏账号借给朋友玩,也不吝惜时间去给别人安利好的东西。

  他喜欢看轻小说,我也曾因被他安利而看了一本他的书,一本名叫《猫物语》的轻小说,确实在之中有很多我不能理解也不想接受的观念,正如他的思想一样,不是单纯的普通人的思想,存在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但这并不影响他正常地生活,我至今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品格端正的人,而班主任迫使他离开这一做法,是错误的。

  我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也未曾了解过他的过去,唯一的回忆是,他曾向我长篇大论动漫与思想,曾和我相处了三天还算愉快的艺术节,曾问过我一堆怪异的问题。

  第二位也是一个高个子男生,挺瘦,为人比较憨厚,但是由于家族遗传的原因,患有先天性羊癫疯,因正是因此他才被迫休学。

  他是一个很乐于助人的男生,没什么心机,也没什么多余的思想。听说他第一次发病时在考场突然晕倒,然后大叫,把整个考室的人都吓到了,幸好这种病本身没有致命性,只要发病时控制及时,不要让发病者咬断舌头就行了,这当然已是后话,是在他被监考老师送到医院后,班主任在班会课上给我们做的科普。

  之后他还发病过两次,其一是在升旗的时候突然发病,被及时控制,并无大碍。当时我们四个男生每天一起吃中午饭,还是比较合得来,他虽然有时比较沉默,但仍是一个开得起玩笑的人。

  其二是在一节晚自习,当时我们都以为是打架了,他在后排突然吼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他同桌一把把他按在地上,结果就看到他口吐白沫,身体不停地颤抖,一直在碎碎念什么,几位同学紧紧把他按在地上,班主任随手抓来一本书裹成棒状就往他嘴里塞,就这样控制住了局面,同时与他谈话,叫他不要睡着,他应该是在无意识地状态下回答了我们提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而后护士们的担架抬走了。

  几天后,正在上班主任的课,他和他妈妈出现在教室外面,接着很快就收拾书本走人了,朋友和他比较熟,告诉了我他要休学一年看病,明年再读高一,我与他只是淡然之交,只能真诚地说一句再见。

  第三位即这个星期二离开的女生,平时沉默寡言,是那种不会被人记住的同学系列,至于她离开的原因,那就说来话长了,我也只能根据多方谣传简单推测。

  大概是班上有些女生的嘴巴比较大,而且还是她的室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不好的话语,或许只是开玩笑,但她却是一个心理脆弱的人,承受不了这样的玩笑,因此整日为此纠结,从而影响了正常的生活。

  有一天中午,我没胃口吃饭便留在教室里看了会儿书,却正好撞到她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抽泣,同桌的女生正在安慰她,又给她说“你看人家李鑫磊一天到晚就活得很开心,你不要想那么多嘛。”

  同桌说完后,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到,“我怕我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引起她们的误解,我怕我没说一句话都会让她们对我生气。”

  其实我当时是很生气的,我没想到这世上竟真有如此在意别人看法的人,我问她“她们是谁?”她回答我她们是指那几个跟她相处不太好且疑似说她坏话的室友。

  我再问“你和她们是好朋友吗?你想和她们做好朋友吗?”她的答案是否定的,我留下一句“做自己就好,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快乐是自己的没人可以借,别太在意他人的看法。”

  她又继续重复先前的话,而我已没有心思去听,离开了教室。

  那天的天气正好,微风徐徐,我喝了瓶酸奶,一个人转了圈操场,这样好的天气,没被辜负,而她的心情,却被满心的忧虑打乱,我便觉得为此遗憾。

  或许这件事慢慢沉淀,她请假回家几天,终于在这个星期二爆发,又是熟悉的一幕,在班主任的课上,她和她奶奶来到课堂上,收拾书本离开了,同桌告诉我她大概是要转学了,而我不曾来得及好好道一声别。

  或许就是这样,很多东西在我们来不及告别时便已离去,我的高中生活已然过去了一半,生物这一学科进入了第一轮复习,我的年排从697到613再到564,都成为了过去的事,如今睁眼只能看到宁静的夜色,而这些逝去的时光,离开的人,再也不会回来,我们只能继续前进,即使不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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