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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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爱花之人,爱各种的花,所以也就爱养花了。可所养的花草多都常见,如老舍所说的那样,爱养花,却只爱养那些好种易活、自己会奋斗的花草。如今教室里有了大大小小二十多盆花,一年四季都有绿意,它们和教室的孩子们一起蓬勃的生长,尽显生命的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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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一隅,有一株招财树,很纤弱。它只有一根手指粗细的主枝,枝的顶端是绿得发亮的叶子,墨绿的老叶片之中,有略带鹅黄色的小小的新叶片。它静静地扎根在一个柱形的黑色的大花盆里,像极了瘦弱的小女孩套上了一件大大的华丽的外套,让它看上去更瘦弱。它那幅委屈的模样,总让我格外怜惜,用心地为它浇水,并再三叮嘱教室的孩子不要碰到它。虽在教室的一隅,它却在享受着我们给予的厚待。

可它好像对我们这份自以为是的厚待并不领情,日渐憔悴,原本就不多的叶子开始凋落了,先是底部的老叶子一片一片落下,然后连那些新发出的嫩叶也卷了起来。看着它的病态,对于养花非专业的我每天都围着它转了几圈,浇水,施一点花肥。日子在流逝,我的努力很徒劳,它依然病态,我也只能默默地看它难受,却无能为力。

这天闲暇,我用小铲子给它松土,刻意翻得深了些,几铲子下去令我瞠目了:土里一堆堆的皮球虫,大大小小的虫子在土里忙着穿梭觅食,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那一刻会眩晕!这令人惊悚的一幕除了让我恐怖就是揪心,原来我精心呵护的花儿被虫子折磨这么久了,我们还以为它被特殊照顾依然不领情,以为它难养,谁料知,在我们指责它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时候,它竟然在我们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苦苦挣扎!

不知道它什么时间遭遇到了虫子的啃噬,不知道它在我们未曾察觉之时斗争了多久,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开始放弃!如果,它会说话,面对我每天的殷勤,会不会痛斥我把关爱虚伪地放在表层,痛斥我看不到它的根,不懂它的心呢?

想到此,不仅倒吸一口凉气,多少次我们对周围的一切看似在爱,如我们的父母,我们的爱人,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学生,我们的宠物,我们养的花花草草……我们在爱,却爱得如此肤浅,只提供物质需要,却忘了,花的根都会被虫噬,何况人乎?他们的疼,他们某个时间的挣扎,你真懂吗?

痛定思痛,赶紧进行除虫措施,开始各种补救。但,它还是死了!死时连最后一片叶子也凋落了,只剩下一根纤细的枝干,孤零零地立在对它来说硕大的花盆里。

我轻轻地拔出它来,根上的洞很是刺眼!

我自喃:我是爱你的,对吗?

它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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