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照常早起,出门散步,外孙菲菲还小早早就爬起来了,也喜欢屁颠的跟着公公一起散步,小家伙是唯一一个与公公主动亲近的人。
外孙很爱动爱跑,因为是外地人免不了被本地人欺负,老刘好几次出言护住,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菲菲有个厉害的公公。
老刘偶尔也打孩子,菲菲就很害怕他,英子有一次说了老刘,毕竟不是自己生的,还是不要动粗的好。老刘不搭理也不高兴了
散完步老刘就坐在家门口的小桌子上往外看。胖姑外出做工去了,老刘买了两麻将桌,可惜来打牌的很少,老刘变了,不大喜欢招呼人来人也就少了。反正弄个小店凑合着挣点零钱
后来胖姑解释才晓得老刘早年受过伤有点耳背了,常常要大声喊着说话他才清楚
午饭吃了泡面,见没什么人来,老刘就在内屋躺椅上靠着看电视,电视声音也是奇大。
有一次老刘跟英子抱怨,说妈都不做饭给他吃老是留吃剩饭剩菜,英子很不理解,母亲一大把年纪外出做工,压根没时间回来吃饭做饭,爸爸为什么不能稍微帮下忙自己做饭吃了
还有一次蓝子跟老刘吵起来了,只因他要吃白菜没有做
英子怀疑老刘有点抑郁症了
蓝子和丈夫阿七平日里都不敢待在家里,要出去找活干,阿七很害怕丈人,老刘没少给脸色看很想赶走他,为此父女关系一度很紧张
白天很是清静,外孙上学去了,老刘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不知时间如何流逝,半睡半醒,一半发呆一半看新闻,嫌少有人过来搭话
多年后,英子终于明白,老刘独自去医院看了医生,肺叶坏死心肌肥大,都是不可逆的吃药只是延缓,大限时间也已估定,老刘活着很痛苦,等死的日子很煎熬,妻子辛苦儿女生活不如意,自己无能为力却又想干预控制号令他们,回应永远是抵触冷漠伤心,可又不甘心这么离去,总想抓住什么,亲人,金钱,控制欲,到头来,折磨自己。
每日无聊度日,不想干什么,脑袋昏昏沉沉,这栋屋子是自己的地盘,他有发言权有控制权,这是唯一他可以称呼自己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