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家餐馆打工,这家餐馆规模不大,但布置得很时尚,餐厅里灯光很暗,一张张白色的餐桌上方有一两盏吊灯,餐厅的转角恰到好处摆上一两盆植物。菜价适中,花个百来块钱能吃得爽爽的。所以,到了用餐时间,常常爆满。我从农村来到这座城市找工作,老板娘待人和善,包吃包住,我就在这里落脚了。
“阿妹,过来,快点!”一个中年男人恶狠狠的叫道。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我快步地跑过去。
“你看,这个菜这么咸,能吃吗?你吃块看看。”他把那碟排骨用力地放在我面前,排骨已被他们吃得乱七八糟的,他说话时的唾沫星子飞到我的脸上。我突然有想哭的感觉,菜又不是我做的。
“我是这的领班,我来解决这个问题。”苏红满脸笑容的走过来,又对我说,“你去5号桌吧,那有人点餐。”
我逃离那里,我从心里感谢苏红姐,每次有顾客找麻烦,她都挺身而岀,替我挡枪,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苏红姐,至于拿什么报答,我也说不上。
苏红跟我这个农村人不一样,她是这个城市的市民,但她命运也不是很好,原来的工厂倒闭,迫使她也来到餐厅打工。她父母已过世,留下唯一的一套两居室被哥嫂独霸,所以她没地方住,跟我们一起住在老板娘给租的房子里。
一下班,苏红就洗澡,换上漂亮的裙子,穿上高跟鞋,要出门与男朋友约会。我累得不行,静静地看着她在忙碌。忽然,心觉得一阵痛,很难受,眼前看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穿黑T恤的年轻男人,他凶恶的眼光,让我害怕。
“春玲、春玲。”苏红看见我要摔倒了,跑过来扶着我,“你脸色苍白,没事吧?要不要上医院?”
“没事,我刚才看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穿黑T恤的年轻男人,他好凶,然后我就很难受。”我弱弱地说。
“一定是累坏了,这宿舍里哪有你说的年轻男人。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苏红说。
“嗯。”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苏红的男朋友李亮在一家大型工厂做焊工,工作辛苦,但收入不错。两人谈了两年恋爱,感情越来越好,一有空就约会,难舍难分。
“红,吃完饭,我们去金店吧。”李亮说,“明天你生日,但我要加班,我先买好礼物给你。”
“好啊,对我这么好,恭敬不如从命。”苏红开心地笑了。
金店里人来人往,苏红挨个的看,仔细挑选,她看中坠子是一朵玫瑰的那串项链。
“拿这个看看。”李亮对售货员说。
售货员把项链给苏红戴上,在镜子面前看了看。“不错,你算算多少钱。”李亮说。
苏红抬头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想看仔细那男人,他却扭头了,但苏红已看清他脸上有道刀疤,另外他还穿着黑T恤。她心里有种莫名的害怕,她想起春玲的话,这个妹仔怎么会看见这个人?
“我头有些晕,不买了,我们回去吧!”我拉着李亮走了。
“怎么不买了?明天我可没空了。”李亮不明白。
苏红把刚才有人盯着她的事说了,把春玲的话也说给他听。“唉,一个农村来的小妹说的话你也信,自己吓自己。”李亮摇摇头,“不买也好,我又省钱啰!”
“不行,等你有空,还得给我买生日礼物。”苏红说。
“好好好。”李亮一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
第二天早上,苏红和我在餐厅里打扫,餐厅墙上的电视上正在播着早晨新闻:福临金店发生一起抢劫案,匪徒把反抗的顾客刺成重伤。画面上,一年轻男人跑不了,就拿出匕首刺向女顾客。苏红听到福临金店正是自己昨晚上去的金店,连忙站在电视机前看,当她看到刀疤男时,忍不住“啊”喊了一声。我听到她的叫声,也跑过去,看到她的手指着电视机,我一看,吓我一跳,昨天我心痛时看到的刀疤男跟电视机里的刀疤男长得一模一样。我为什么会有这种预见?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奇怪之处,心里又高兴又担心。
“谢谢你,春玲,昨天要不是你预见,我可能在那个金店会遇见危险。”苏红说。
“你昨晚去那个金店了?”我说。
“是啊,我看见刀疤男在盯我,又想起你说的话,我就没买金项链,回来了”苏红说。
我也傻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说了你不信,这回信了吧?”苏红在跟李亮通电话。
过了两天,我休假回家,给奶奶说起这事。奶奶并不奇怪,她说我们张家每代都有一个这样的人,这个人可以预见他所关心的人要遇到的危险,我大伯就是一个例子。当年他就预见了洪灾,让大家得到避险。
哦,原来如此,别说了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