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刀斩惊涛，血染寒江
暮冬，怒江渡。
铅云压得极低，寒风卷着碎雪砸在江面上，激起的浪花都带着冰碴。林彻斜倚在渡口的歪脖子柳树上，玄铁刀插在脚边冻土中，刀鞘上的铜环随风轻晃，发出单调的“叮铃”声。
他在等。等江北十八寨的千人匪帮。
三日前，十八寨寨主黑熊用三百百姓要挟，要他单刀赴会，否则便屠尽渡口周边的村落。有人劝他逃，说“过江龙”再厉害，也敌不过千把刀；有人劝他降，说认个怂，至少能保百姓性命。
林彻只是笑，抽出玄铁刀，在磨刀石上磨了整整一夜。刀光映着他眼底的红，那是三年前全家被匪帮屠戮时，溅在他脸上的血，至今未凉。
“来了。”
远处江面上，黑压压的乌篷船破开冰棱驶来，船头立着的黑熊嗓门如雷：“林彻！老子给你最后机会，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老子饶你不死！”
林彻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一块冰，擦了擦玄铁刀的刀刃。冰碴落在刀上，瞬间被刀气切成齑粉。他抬脚拔出长刀，刀身嗡鸣，竟压过了江风的呼啸。
“聒噪。”
话音落，林彻足尖一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掠向江面。脚下的薄冰应声碎裂，却在他踏过时凝成短暂的支撑，仿佛连江水都惧他三分。
黑熊见状，怒喝一声：“杀了他！”
乌篷船上瞬间飞出数十支弩箭，箭尖裹着寒芒，直指林彻要害。他不闪不避，玄铁刀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刀风激荡，箭支尽数断成两截，坠入江中。
第一个匪兵扑上来时，林彻甚至没看清对方的脸。刀光一闪，那人手中的钢刀连同胳膊，齐齐落在江里，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一片江水。
“找死！”
黑熊麾下的头目挥刀劈向林彻后心，林彻左脚尖一拧，身体旋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玄铁刀反手斩出。只听“噗嗤”一声，那头目的头颅滚落在冰面上，眼睛还圆睁着，似乎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千人匪帮，此刻才算真正见识到“过江龙”的厉害。有人吓得腿软，握着刀的手不停发抖；有人硬着头皮冲上来，却连林彻的衣角都碰不到，便成了刀下亡魂。
玄铁刀越来越沉，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沾了太多血。血顺着刀刃往下滴，落在江里，融化了冰碴，也让江水的颜色越来越深。林彻的衣袍早已被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黑熊看得心惊胆战，他原以为千人围杀，定能将林彻碎尸万段，可眼前的景象，却是林彻如一尊修罗，在刀光剑影中横冲直撞，每一刀落下，都带走一条人命。
“一起上！他撑不了多久！”黑熊嘶吼着，亲自提刀冲了上去。
林彻抬头，眼底只剩冰冷的杀意。他迎着黑熊的刀冲上前，不闪不避，任由对方的刀划开自己的肩膀，玄铁刀却精准地刺入了黑熊的心脏。
“你……”黑熊瞪大眼睛，嘴里涌出鲜血，身体重重摔在江面上，砸开一片冰窟窿。
群龙无首的匪帮瞬间乱了阵脚，有人开始逃窜，有人跪地求饶。林彻站在江中央，玄铁刀拄在冰面上，鲜血顺着刀身流入江中，染红了半条怒江。
他望着逃窜的匪兵，没有去追。寒风掀起他染血的衣袍，他望着远处村落的方向，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弱的笑意。
至少，百姓安全了。
江风依旧呼啸，只是此刻的怒江渡，只剩下林彻孤独的身影，和那柄插在冰面上、仍在滴血的玄铁刀。夕阳终于冲破铅云，洒在江面上，一半是金红的波光，一半是暗红的血影。
这一日，“过江龙”林彻，一人一刀，独战千人，血染半条怒江。从此，怒江以北，再无匪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