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亲在村里干赤脚医生。一到冬天,特别是进腊月,村里的老人感冒犯老病的就多起来。父亲忙的整天不着家。母亲身体不好,每到临近过年这几天,附近的长辈们便打发哥哥姐姐们来我家帮着忙年了。
有一天,父亲刚在一根长杆子上绑上笤帚,准备扫屋。吩咐我与弟弟把一些小家什,饭桌,面案板之类的搬到院子里,用清水刷干净。
“叔,俺娘犯痨病了!嫩快去给她看看!”后邻的德哥跑来叫父亲。父亲一听,背上药箱子赶紧去了。而德哥拿起笤帚给扫起屋来,扫的差不多了,德哥问我“维,有爆竹吗?”我赶紧拿了个爆竹递给了德哥,他放在屋当门,点上了,“叭”响了,屋笆上积存的没扫到的陈灰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后街的东哥拿了洋镐与小锯来给劈柴禾棒子。先把长的木头用锯截成一段段的,再用洋镐劈开…见我在跟前看得挺急,对我说“维,躲远点,别让棒子崩着你!老话说得好,看拉屎滴也别看劈棒子滴!拉屎滴也就是臭点,棒子崩起来能伤人!”我一听赶紧躲开了。
最喜得是除夕下午,邻居家的几个姐姐过来帮我们包鼓扎(水饺)。玲姐来的最早,她在桌子上放上菜板,叫我拿了蒸鸡扒出来的白菜芯,开始剁馅子。不一会儿兰姐姐与美姐,英姐姐也过来了。有合面的,有切剂子的,有赶面皮的,不到两个小时,便给包了两大传盘(高粱最上面的杆子钉的六棱角形的盖垫,多用于盛水饺,饽饽)水饺。把一传盘鼓扎端到院子里的石磨顶上冻着,留着半夜起来吃年鼓扎。一传盘留做晚饭吃…
仿佛眨眼间,四十年过去了,老哥哥老姐姐们,一向可好!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