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04

艾党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爷爷艾前进是抗战时期战功赫赫的将军,爸爸艾国之前是陆军上将,一次任务受了重伤,之后成了京都市市长。在旁人看来,出生在这样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艾党的一生应该是一帆风顺的,但事实永远都不按照人们所想的那样发展。

艾党小的时候性子调皮得很,经常伙同大院里的孩子到处惹是生非,今天砸了这家的窗户,明天爬了那家的树偷果子,每次都会惹得老爷子暴跳如雷,一顿臭骂之后去书房面壁思过。老爷子心想,小孩子禁不住训,小惩大诫后就不会再犯了。殊不知,老婆子,就是艾党的奶奶,心疼孙子,每次艾党挨罚时都会趁老爷子不注意偷偷送吃的进去。几次下来,艾党不但没有收敛自己,反而变本加厉地折腾,久而久之就成了大院里臭名昭著的小霸王。

一直以来因为有奶奶的庇护,艾党干什么事情都是有恃无恐的。十八岁那年,艾党少年情怀萌动,喜欢上了同班的一个漂亮女生,结果跑去表白被拒绝了,那个女生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艾党不干了,谁比自己魅力还大?一打听才知道女生暗恋的对象是隔壁班的学霸,艾党就更不干了,他一直觉得隔壁班的那个学霸除了读书啥都不会,压根儿就是一书呆子,怎么比得上他风流倜傥。越想越气,艾党就把人给打了,下手挺不留情,学霸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后来,这件事动静太大,性质太恶劣,艾党就被学校请家长了。当艾爷爷应付完老师走出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艾党邋里邋遢地站在树下,脸上没有一点悔过的神色,艾爷爷叹了一口气,内心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天晚上,艾党没等爷爷发话,就自觉去了书房面壁思过,正在书房想着奶奶什么时候来送饭时就听到了开锁的声音,高兴地连忙转过头,却发现进来的不是和蔼的奶奶是一脸严肃的爷爷。艾党立马低下头,闷声闷气地叫爷爷,老爷子也不说话,拄着拐杖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拿起了桌上的那本《红岩》翻了起来,艾党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房间里面除了沙沙作响的翻书声,周遭好像静止了似的。半晌,艾爷爷才对艾党说了一声“坐下吧”,然后他合上书,摩裟着书皮,问艾党,“你知道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吗?”

“爷爷是经历过抗日战争的人,所以更加明白现在好日子的珍贵,你们所享受的一切美好,都离不开党的努力,‘吃水不忘挖井人’,所以爷爷才会给你取名为艾党,牢记党对人民的好。我期望你成材,做一个对社会有正能量的人,可是,不看看现在的你,完全没有正形!国家重视教育的发展,给你们提供良好的环境学习,可是你呢?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现在还把人给打了,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小的时候调皮捣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可是孩子,你已经十八了,不小了!”

“你们现在的孩子,打小生活得太安逸,不知疾苦,不明国事,整天想着的都是怎么玩,我们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扛着炸药包和鬼子拼命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担当起历史的责任,成为德才兼备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啊!爷爷没有把你教好,爷爷认错,可爷爷不想你这样无知下去了,你的人生还很长,所以,你去军队历练一下吧,磨炼磨炼自己!”

艾党还沉浸在爷爷说的话中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爷爷要把他送去当兵的时候,吓得一怔,正欲反抗才发现老爷子已经走了。艾党想,老爷子肯定不会立马就送他去军营的,明天去找奶奶求求情,他才不要去当兵,又累有苦的。可打好如意算盘的艾党怎么也没有想到老爷子第二天一早就送他去军营里报到了,连奶奶的面都没有见到。多年以后,艾党穿着一身军装笔直地站在爷爷的病床前说到,如果没有您当初的决定,我想这辈子也就那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军营的确是个好地方,它让我有了信仰,人活着,就是得有点信仰,靠着这点信仰走完一生!

刚入训练营的大门,艾党就被吓到了。旁边的泥潭里,一群穿着军装的士兵扛着木头蹲下起立,军装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了,除了肩上的臂章依稀可以看出一点红色,他们的脸上,脖子上,甚至连头发都被泥浆覆盖,他们喊着口号,不停地蹲下起立,艾党毫不怀疑的想着,或许他们的嘴巴里也有灰不溜秋的泥巴。车子还在继续前行,沿途艾党看到了更多曾经他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场景:在铁网下顶着烈日和灰尘匍匐前进的士兵,练习狙击的假人,整齐响亮的踏步……耳畔传来雄浑嘹亮的军歌,艾党竟莫名地有了一种向往。

艾党跟着爷爷去了军区办公室,填了几张表后去了宿舍,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依稀听到爷爷对那个让他填表的老兵说,不要怕伤着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现在是你手下的新兵,不是我艾前进的孙子!

当天晚上,艾党上就睡在了宿舍,军绿色的被子让他有一种踏实感。第二天,等艾党醒过来的时候,宿舍已经没人了,床上整整齐齐的,被子叠得还真像豆腐块,艾党想了想,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出门就碰上昨天那个让他填表的老兵,他正在教人训练,艾党一急,就喊了出口,“喂,我要干什么啊?”那个老兵看了他一眼,“你,入列”,紧接着,就发布任务“全体都有,负重五公里越野。”其他人都去拿背包了,只有艾党愣在了原地,于是那个老兵朝着艾党吼了起来“艾党,干嘛呢?没听到命令吗紧接着,就发布任务“全体都有,负重五公里越野。”其他人都去拿背包了,只有艾党愣在了原地,于是那个老兵朝着艾党吼了起来“艾党,干嘛呢?没听到命令吗?”艾党蒙了,无意识地回了一句“我是新兵啊,我受不……!”没等艾党说完,老兵就又下了命令“艾党,负重十公里越野”,艾党毛了,“老子不干了!”正欲转身离开,就被人抓住了手,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骨头像散了架似的,疼,特别疼!老兵看着躺在地上的艾党,“在这里,你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起来,俯卧撑三百个!”艾党咬牙爬起来动作不标准的做完了那三百个俯卧撑,然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了宿舍。

那天晚上,艾党听到了关于老兵的故事。老兵叫谢红军,是个孤儿,十六岁参军,立过无数的战功,得过国际侦察兵大赛的第一名,艾党很纳闷,这样战功卓越的一个人,为什么就甘于当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教练呢?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艾党逐渐适应了军队的生活,可适应了不代表就心甘情愿的接受了这种生活,艾党依旧很散漫,训练永远都是最后一名,艾党想着,就这样吧过吧,反正我会离开的。直到有一次和其他班比赛,艾党拉了班里的后腿输了比赛,谢红军一气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艾党大吼,“你这坨烂海带!你拿一根铁棍子,把自己腿打折了,然后回家养三个月,养好了参加奥运会,养不好参加残运会,就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合着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找块地把自己埋了,遗臭万年!”

艾党从来没有见过谢红军发这么大的火,也没有听过这么重的话,毕竟是个孩子,年少轻狂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心里也不好受,当下便吼了回去,“输了就输了,我骨子就是不硬,你骂我它也还是不硬!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咋滴!”

艾党很难过,挨过这么多训,受过这么多罚,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么难受。难道夜晚的训练场,安静得有些可怕,艾党不知疲倦地跑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倒在地上大叫了起来,“啊啊啊……”

“心里难受?你要知道,真话永远都难听。”

艾党回过头,发现来人竟是谢红军,那个下午让他难堪的老兵。谢红军见艾党不说话,瞥了一眼艾党,“要打一架吗?”说罢,不待艾党回答就开始出击了。艾党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谢红军的拳头,立马翻身起来投入了战斗,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新兵蛋子艾党没一会就被制服的服服帖帖,精疲力尽的两人躺在地上不停地喘气。

“我跟你说,艾党,不是我故意找茬,你看看你自己,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你说说你活着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你恨我,看我不顺眼,可你越是恨我越是要让你知道什么是战友、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坚持,什么是信仰!”

“我告诉你,从来都不是命选了人,而是人选了命!人活着,就得有点追求,那话怎么说来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看看你这怂样,丫的就是一块烂抹布!不过,就算你是一块烂抹布,我也要给你秀出鲜艳漂亮的花来!我们这一辈的,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我们的后辈,更应该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意志是要靠痛苦去磨炼的,在军队里,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只有在烈烈的蓝焰中,才能淬炼出无敌的利刃!我们得感谢痛苦,因为它让我们知道我们还活着,还得继续战斗!所以,丫的艾党,我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给我认真学,别丢了咱军人的脸!”

那天晚上,艾党彻底失眠了,谢红军的话在他脑海里不断出现,他开始不断地反问自己,难道我就是块废铁,即使被丢进熊熊烈火的熔炉里也不能造出一把好剑?

不,我不甘心。

艾党终于不再是倒数第一了,就连三个月后的考核也顺利通过了。老爷子听到消息的时候,激动得嘴都合不拢了,他的孙子,终究是真的长大了!

次年九月,中国举行抗战七十周年的大阅兵,在此之前,艾党报名参加阅兵虽然没有通过,但他依然见到了八个多月来的高强度阅兵训练,见到了走方阵的士兵们中暑昏倒接着训练的艰苦,也见到了阅兵时的壮观景象……“雄伟的天安门,宽广的长安街,三列军阵,铁甲生辉,战歌嘹亮,誓言铿锵……”这是属于中国人的自豪与骄傲!

从不懂事的捣蛋王到成熟有志的军人,艾党说,钢铸的意识每个人都有,我们都是有梦想的人,在中国梦为人津津乐道的今天,我们更应该秉承长征精神,与时俱进,托起这个伟大的梦想!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坐而论道,起而兴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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