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二人表达了我的来意并表示苏娅再不给我打电话我今天晚上就要住在这里了。
陈玖耸耸肩,道,可不是白住的啊,给我做饭啊。
李沫栗忙举起手,那我也住这儿。叔叔,我也要住。
陈玖扶额苦笑,可你明天早上就有课,住这儿来得及吗?
李沫栗扬起头,乖巧道,没关系,我会早早起床的!我自己到街上买早餐,不麻烦叔叔。
我竟然在一个00后面前感到自惭形秽。从小就不讨人喜欢,长大了就更少了可爱的资本。
然后晚上,我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做着饭,听着客厅里传出的阵阵笑声,越发觉得自己可怜,不由得对月长叹,随风洒泪。这也罢了,当我把炒的菜一盘盘端到餐桌上后,两人看着那营养不良的菜色,迟迟不下筷子。
怎么了?赶紧吃呀?我坐下,准备一番大作为。
陈玖望着我,道,我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子家把菜做得如此别致。沫栗,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呀。
李沫栗忙摇头,我一点也不饿,叔叔你吃吧。
我看着二人,断了他们的后路,不吃拉倒,你们俩今天晚上有种谁都别吃,千万别吃。
我就一个人狂吃,这是我唯一会的两道菜,虽说姿色不怎么样,但吃着还是蛮合我的口味的。
九点多的时候,李沫栗一直哀嚎着说饿,看看陈玖房间的灯也亮着,我想了想,还是下了楼走四百米去给他俩买吃的。谁知这一段路灯坏了,黑漆漆的,特像犯罪现场。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不时地回头看。又不敢跑,仿佛随着自己的奔跑后面的影会被激怒狂奔追上我。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进了灯光温暖的小店,心才缓缓落了下来。跟慈祥的伯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感觉胸膛里暖胀胀的。深感做生意的也不容易,这么晚还得天天守着。
不一会儿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这么晚还有人来买吃的?我一转头,竟是陈玖,他穿着蓝色薄外套,发丝经过夜风吹拂滑落额前,温柔清逸,我呆呆道,你怎么也来了?噢,是饿了来买吃的吧?
陈玖递来一个责备的眼神,好歹也是来我家住,我总不能让客人一个人走夜路吧。
回去的路上。
陈玖问,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我在清凉的夜风里大义凛然,不冷,我一点儿也不冷。
陈玖笑出声来,甚是悦耳,不冷你哆嗦什么?
我:……
我手重重地拍了他的肩,以表达我的恼怒。他哈哈笑了起来,笑得我莫名其妙。我更加感觉被戏弄,轻轻一跳,两只胳膊圈住他的脖颈,吊着不肯下来。陈玖笑声未尽,说,你又开始耍赖了。
我说,我好长时间没被人背过了,让我感受一下。真的好舒服!
这时夜空的漆黑饶有韵致,清凉的风拂过我的脸庞,闭上眼睛,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我感慨道,从我记事以来就没人背过我了。我爸我妈背我的时候,我偏偏都不记得。等我能记得事了,他们又不背我了。
还好我不算太重,陈玖走得并不吃力。他转过头,我正好对上他漆黑发亮的眼睛。看起来明净温暖。
陈玖点点头,道,这是你说过的最没道理的话,但我又想不出话来反驳。
我的职业病又犯了,道,这就是文学要找的纯真。虽然没道理,却也有趣。
等我们回去,李沫栗竟然等不及睡着了。屋里的灯还亮着,暖色光照在她的睡靥上,很是安静。
要不要叫她起来吃点东西?我轻声问。
别了,她早上起来再说吧。
清早时分,我昏昏醒来,看看表,才六点。 从门缝可以看到客厅的灯光。我隐隐约约听见陈玖炒菜的声音。
我看看身旁,沫栗竟然还在睡,我忙推她,沫栗,快起床,你还有课。
这妮子愣往被窝里缩,说,你先起,我再起。
我道,我又没课,你快点。
然后她才缓慢地穿衣服。
我本来想再睡会儿,但炒菜的香味似乎越来越近,忍不住也起了床。
我去厨房视察,看陈玖家常薄毛衣外套着粉红色餐裙,忍不住要笑。陈玖转身看到我,用不可思议的口吻,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说,闻到香味儿了。你还真有两把刷子。我终于找到叫我每天早上起床的方法,等我成著…名作家了,我雇你给我做饭好吧?
陈玖斜瞅我,行啊,等你功成名就。
我又盘算道,只做早饭就好啊,要不我可支付不起。
陈玖嗔道,都著(重音)名作家了,还这么抠。
这时沫栗收拾好东西进来,叔叔,好了吗?怎么这么久?
我打抱不平,问她,昨天是谁说自己早早起床买早餐的?
她哼哼唧唧不说话。最后冒出一句,你就是嫉妒叔叔对我好。
我这暴脾气,又想上去敲她脑袋。
陈玖笑笑,说你生什么气,她就这个样子。
李沫栗端着炒好的菜出去,还不忘回击,就是,开个玩笑吗?那么当真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