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雾的长街光影褪散,你如期赴黎明的邀约。揽不住的风吹乱落花如雨,空气清淡微凉,花枝馥郁而芬芳。有心仪的女孩踏足满地花瓣,恍若从遥远的诗经旖旎出尘,有美人一,婉如清扬,步履沾惹了尘埃仿若都是一种轻浮。天擎着一张阴朴的脸,远处重叠的山峦是天的泪目,岭之北,是我触摸不到的日光倾城;岭以南,是你见识不了的亦无风雨亦无晴,天不长晴,人却长情。
我离开熙攘的人群,在青草池塘觅一方顽石,写下我最中意的文字。梅雨伊始,花瓣在水里泅渡,鸟儿在枝头又筑新巢。花在不经意间开放,却在眼前随风而逝,“花散非风之罪,乃因春将尽”,此岸花期还未满,彼岸莺飞草乱长。忧郁的木樨尚在四月里蛰伏,沉默还不至虚无的存在,安静却始终能被我认出。
无端天与娉婷,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陌上花开,青川新雨,一城风絮。你是否还在城市拥挤的地下铁,穿梭于来来去去的风尘?素年锦时,梨花掌灯,线装的春日已渐瘦,你依然无心看春末的风载着花瓣飘荡在天地悠悠。流水落花春去也,哪里来的天上人间,“诗人披荆斩棘,封印海浪与残垣,搁浅的鲸鱼,坐成一具观音”,你义无反顾奔向蓝色的大海,期待有一天可以脱胎换骨,如季夏三月腐草为萤,转身一世琉璃白。
纸上行色匆匆,笔底山河落落,百折千回,多少流年经转的变,一路想起,又一路遗忘。
借我一个暮年
借我碎片
借我瞻前与顾后
借我执拗如少年
借我后天长成的先天
借我变如不曾改变
借我素淡的世故和明白的愚
借我可预知的脸
借我悲怆的磊落
借我温软的鲁莽和玩笑的庄严
借我最初与最终的不敢
借我不言而喻的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