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春色宫墙柳——读《千秋一寸心》

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放翁南宋史学家,文学家,诗人。但是我念念不忘的是上面那首词。这词的后边有着一个凄凉哀婉的爱情故事。陆游的原配妻子是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妹唐婉。两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但是好景不长,这对鸳鸯被陆游的母亲拆散。没有什么史料可以说明老太太基于什么样的原因,什么样的理由,拆散两个人。毕竟唐婉还喊老太太一声“姑母”的。

    读周汝昌先生的《千秋一寸心》中所述: 南宋略晚的周草窗(密)的记述,世人方的知悉:他前妻唐氏因与婆婆关系不谐而见逐,改嫁别人。一次相遇于沈园——其夫妇同游,不便谈会,乃致酒食于放翁,以见情愫。放翁感而作此,以写难言之悲、无名之恨。

  当时陆游在与唐婉分离三年之后,入京参加科举考试,凭借其才华被荐为魁首,第二名是谁呢,是秦桧的孙子,于是在礼部会试时,借故将其试卷剔除,会试失利后,陆游返回家乡。那一年的春天,游沈园时,遇上唐婉夫妇。于是有了这首千古绝唱。

周先生点评。红酥,手之美也;黄賸,酒之佳也。下云宫墙绿柳,春色满城,似宕开,实锲紧;似写风光之美,实即伤情之境。换韵“东风”下遽出一“恶”字,顿觉天地变色,芳春愈美,伤情愈甚!此一入声韵,直贯“索”“错”至上片歇拍,一片变徵音悲音,令人闻之酸鼻。山盟固自未渝,而锦书何由便达?“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是以欲托音书,只是空想妄思,旋即清醒。于是终以“莫!莫!”结之。

当时当地陆游的内心一定有悔恨。错,非我自身之过也,而自身无以赎其错(周先生语)。陆游本身是个大孝子,他是不会也不敢违背陆母的意见的。所以为之错!错!错!明知不可为,而想为之,所以只有莫!莫!莫了。他当时心里对唐婉应该也有怨吧。我这里还没有放下,你已经双宿双飞了。唐婉再嫁的老公也非善善之辈,赵士程:南宋宗室,宋太宗玄孙赵仲湜之子,宋仁宗第十女秦鲁国大长公主的侄孙。他与唐家是世交,所以知道唐婉与陆游的故事,而且他与唐婉一直呵护有加。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是,那天相遇之后,唐婉又去了一次沈园。在那首词之后,写下了另外一首词。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而且唐婉回去之后,一病不起。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殒病逝了。诗人拜伦说:男人的爱情是男人生命的一部分,是女人生命整个的存在。唐婉用生命注解了她的爱情。陆游在知道唐婉病逝之后才看到那首《钗头凤》。这首词让他背负了一辈子的情债。有诗为证。几十年之后,年逾花甲的陆游再游沈园,已是物是人非。他先后写了四首梦游沈园的怀旧诗。在他80岁那年,他再次来到沈园,饱含深情的写下了最后一首“沈园情诗”。

《沈园情诗》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沈园二首                                                          其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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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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