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文字下的波涛汹涌

我真的很不愿承认自己看书少得可怜,可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

直到去年4月,我才知道日本有个作家叫角田光代。知道她的名字还是因为无意间看到的她的一篇文章。其实确切的说,是对她一部散文集——《在全世界迷路》的推荐而摘出来的其中一篇:带着一颗少年的心与成人的钱包去旅行吧!

记得那段时间正是自己面对工作最困惑、最无助的时候,每天都有很多的消极的想法在大脑中风起云涌,心里的戾气也在不知不觉间积累,就等着那天核变、爆发。当然,再怎样我也不过是回家发发牢骚,真的郁闷了就去看看喜剧肥皂电影,也不会把怨气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有一天,刷着微信,看到了这篇书摘。起初是被文章的题目吸引了,“少年的心”和“成人的钱包”,顿时觉得这样诠释旅行新鲜有趣。再是我很喜欢“角田光代”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日语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在其中,但是总有一种平缓安静的感觉。当我看完这篇文章时,我马上喜欢上了这个作者的文字。

这是一篇关于纽约的文章,而作者并没有告诉读者如何玩转纽约,没有介绍一点点的风土人情、必游之地。她由最近的一次到访纽约和西雅图,回想起多年前自己还很年轻时的另一次来访。多年前的自己青涩、拮据,人生阅历的缺乏,对自己喜好的不明确,只是当年在异国他乡兜兜转转却并未体验到旅行的美好;反而多年后再次到来,办事之余在约见友人和独自散步闲逛中,才感受到了那种放松、从容、随心所欲行走的愉悦。城市还是那个城市,而自己已经不同,物质上、精神上,都比之前更丰富了,也更加了解自己了。也是读到最后,才知道“带着一颗少年的心与成人的钱包去旅行吧”也是作者引用另一位日本作家的话,在30多岁的年纪读到这句话的作者感概在此时才会懂得这句话的含义。

现在想想,我当时喜欢这篇文章,可能也是因为我到了一定的年纪,有了一定的社会经历,能够读出来文字间那种对由青涩转向成熟带来的视角的变化,那是时间在我们身上游走过的痕迹。那篇文章很平实、和缓,就像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坐在对面和自己聊着天。她平静地道来,我安心的聆听,听着那些陌生却有共鸣的体会和感受。像是浅滩的潮水,一遍一遍悠然地在平缓的沙滩上来来去去,没有惊涛拍岸,留下浸着水的沙滩,然后又慢慢地渗透下去,然后再次缓缓归来。可是,虽然读上去平静如此,在这每字每句地下,却是对时间流过之后对我们的洗涤:经过岁月,青葱成为过往,平静、从容的去发现和生活是另一种美好。而这种感悟,非得经年累月,遇见不少人经历多少事才可得。而写出来的,只有表露于外的从容。

然而遗憾,那之后我却没有再看角田光代的文字。直到前几天,在图书馆无意中又看见了这个熟悉的名字。手头这本《小熊》已经看了几天了,断断续续的翻着,也是那种看起来淡淡的叙述、淡淡的情感,字里行间流淌的淡淡的忧伤。不同于之前,这是一本小说,到今天读到的部分,才让我意识到作者以不同人物串联时间以推进故事进程的构思,很巧妙,但又不刻意矫造,如时间流动般自然。

不知道是自己的选择偏好,还是整体特征,最近看的日本文学、影视作品,大多都是这样的风格:平静和缓之中讲述人生岁月之流逝。虽然看起来平淡,但是入口入心却甘之如饴,即便隐深深处是大多是人生的哀思隐忧或者无尽荒凉。就连所有美好的情感也是如涓涓细流般潺潺而出,从未摇旗呐喊、歇斯底里。

最后,回到那篇旅行随笔。“在全世界迷路”是书的名字,又是一个优雅温柔的意境,此“迷路”满是随心游走的从容。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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