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毕业典礼鼓乐队的开场很容易被观众忘记,但和孩子们相处积累出来的信任感,演出时互相知会的眼神交流,是我更愿意沉淀下来的东西。
这些七年级八年级的孩子各有特点,七年级天真、好奇、孩子气;八年级有点小拽,共性是注意力都不怎么集中,排练时懒懒散散的,打几遍还要讨价还价。但今天表演的时候状态饱满,神情严肃,穿上紫背心礼服,神气又挺拔。
记得校领导入场时,鼓乐队成员在主席台前站成一排,一直在等着主持人给信号退场。最左边负责带头退场的绿框眼镜男孩扭头看我一眼,那个眼神传递出来的信赖感真让我印象深刻。那短短几分钟,我成了这19个孩子最信任的精神依靠—听我指挥、向我询问什么时候该干什么—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重。退场时,是从我这边走,于是大家一个个经过我时,表情都可丰富了。有的睁大眼睛满含笑意望向我;有的期待地看着我求称赞;还有个喊“向右转”的男孩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声音是不是喊得太大了。“不大不大,正好。”
回到鼓房放衣服,因为他们急着出校看演出,班主任催得很急,大家都速速换衣脱鞋。指挥小男生早就换好了,可他一直不走,还在我眼前晃了好几次。后来我在房间里整理他们的的表演服,看到大部分同学都走了,看到他还在门口探头进来,我催他赶紧去坐车。
—“你怎么还不去坐车呀?”
—“老师我舍不得你。”
说完,扭头,从房间门口飘过,跑去赶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