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梼杌闲评》——看“梼杌”魏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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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梼杌闲评》又名《明珠缘》,在我国小说史上占有不可忽视的地位,清代的王钟麒就曾在《中国历代小说史论》 说:“《金瓶梅》之写淫,《儒林外史》、《梼杌闲评》之写卑劣……皆深极哀痛,血透纸背而成者”。

这部小说以魏忠贤一生的经历为主要线索,展示了明末社会较为广阔的历史画卷。这部小说之所以精彩:第一,是它没有对魏忠贤的身世进行孤立的描写,而是将他 与黑暗现实的描绘紧密结合;第二,书中的魏忠贤并非只有大奸大恶这一个性格特点,他是一个具有七情六欲多侧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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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是侯一娘与魏云卿的私生子,幼时的经历也是坎坷——与母亲一起被强盗所掳,过了十余年才得以逃脱。十余年与杀人越货的强盗生活在一起,不知道他的心理性格会受到多么大的影响,只知道尔后刘若愚等人一同玩耍时,几个少年人看到一群鹅游过来,白毛浮绿水,红掌漾清波,十分可爱,就拿起砖石你一块我一块乱打。刘拿起一块大砖飘去,刚把那个鹅脖项都打断了……我们也能依此看出他们的残忍。

少年时与母亲寻人不着,为了生计魏忠贤与人做长随,小心谨慎,服侍殷勤,人本自伶俐,又能先意逢迎。程中书夸他“好聪明孩子,会计较事”,殷太监也说他“好乖巧孩子,会说话,办事也找绝”。或是生计所迫,也是世情如此,会钻营奉承才能出头,本就无人教导礼义的少年,在乌烟瘴气的腐蚀之下,成长为什么样的人,我们也不会很乐观了。

但他也不是一味的奸恶,他也会仗义出手救下被强人抢走的女子;也会怀念家庭生活,盼望着回家与家人团聚;他也会对心爱的客印月念念不忘,百般照顾;他也顾得上兄弟情意,结义时的义气从不曾忘记;也会乐于助人,给病人施舍草药……但是他总是遇到心术不正之人,我不知是他本就行不正招来了他们受到他们的怂恿一步步陷入泥潭,还是那些人故意亲近撺掇得可恶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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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成为宦官进入皇宫,最初也只是为了得到皇上的重用,也说不上好坏,但当他尝到权力金钱的甜头时,整个人就变了。生理的伤害造成了性格的阴柔狭隘,开始锱铢必较,斤斤计较。他会为了文人的几句议论就网罗罪名,将他们百般拷打置于死地;会为了一己私欲,使得淮左名都竹西佳处的扬州民不聊生,卖儿卖女,哀鸿遍野;他卖官鬻爵,染指军政,在外敌入侵之时乱指挥,杀害国之栋梁杀敌名将;他甚至在一堆干儿子的吹捧之下飘飘然,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做皇帝;在别人宣传他的功德为他建生祠时,得意忘形;最可笑的是,他心中一向敬畏的儒生罔顾“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天生使命与清高的文人风骨,为得到名利恬不知耻得认为魏忠贤可以与孔子并列,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魏忠贤竟然在谦虚了一阵后欣然接受了。

当看到他自杀的情节时,突然觉得这样一个“梼杌”,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本事(虽然小说也没能摆脱神魔色彩,给以魏忠贤为首的人安排了一个赤练蛇转世的身世)只是靠着取悦皇上得到权力从而祸乱朝纲罢了。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宦官就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浪,的确值得我们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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