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个十分不愿意去理发店的人了,以至于每次去理发店之前都要纠结好久,好不容易到了理发店门口还要再在门口徘徊一阵子才敢走进去,颇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
要说原因,我还真说不清楚,不过我相信有这种体会的应该不止我一个,不然你看,那些孩童在要剪发时为什么总要龇牙咧嘴哭闹一番呢,可见在害怕剪发这件事情上,我是有同盟军的。
但是究竟怕什么呢?
你且看剪发时的那种架势,剪发人身披围布被牢牢的束缚在椅子上,理发师手执剪刀在你头顶比比划划,这种场景是否似曾相识?
没错!这种束手无策、任人宰割的感觉怕只有刑场上即将受型的犯人能理解了,手起刀落,剪发跟被杀头的差别也就只在落发不落头这点上了。
你以为不落头就是好事了吗?不,我所承受的心里压力一点不比落头来的轻松。凡上了刑场者,都已对结果心知肚明,行刑者技术娴熟,也总能一刀毙命,免受皮肉之苦,但剪发就不同了。
先不说我坐在那里动也不能动,剪发我是要花钱的,我既花了钱,总得得一个较为理想的结果吧。我虽不指望剪一个头发就能唤醒我隐藏了二十几年的美貌,但总得过得去吧。大体满意还好,如若不满意,以我怂包软蛋的性子又不能跟他打将起来,就算打起来,我的头发也生不回来了,于事无补。
尽管我明白,头发属于可再生资源,但怎奈颜值与我已属稀缺资源,再经不起任何雪上加霜了,漫长的等待和对未知的恐惧总让我倍感焦灼。因此,尽管拿着“上帝”的剧本进的场(理发店),我也找不到任何上帝的感觉,倒似单枪匹马的将军误入敌营,哪怕再英武超群,也力所不逮。
进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可不就得遵人家的规矩,人家让脱衣脱衣、人家让洗头洗头、人家让入座入座、人家让抬头抬头,跟着别人的节奏运动,像不像一个被抽打的陀螺?(什么?你说你不脱衣、不洗头、不入座、不抬头?那你是干嘛去的呢?)
好,为了尽可能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果,我要做个听话的陀螺。我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但少了头发的遮挡,我将眼见我所有缺点、瑕疵毫无遗漏地映进镜子里。接下来有趣的一幕发生了,一方面是坐在镜子前的我不修边幅、不忍卒视, 一方面是理发店摩登闪耀,理发师时尚icon,强烈的对比怎能不让我这种土鳖望而生畏。
但似乎,理发师们并不介意这一点,他们仍十分负责的在你头上忙碌着,有时候还顺便向你传播美丽的福音,建议你做个营养,烫个头发,或者换一款他们店里新到的洗发水,作为美丽的耕耘者,他们从未看轻你在变美方面的投资价值,也不曾怀疑你的消费能力,但我不得不婉言相拒。
贫穷加胆怯使我基本保持在半年剪一次头发的频率,因此,2015年办的一张剪发卡,至今还未用完,说到底我这个怕还真给我省了不少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