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良久,还是觉得应该把我们的曾经记录下来,在这悠然的岁月里留下些许见证。
我家是在黄土高原上一个小村子里,儿时玩伴现在也各处奔波,Y君应该是那时的记忆中最清晰的一个角色了。
当年还是计划生育盛行的日子,同辈的孩子并不多,那时的我们在无忧无虑的童年中,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天真。
那时的我与Y君应该是关系最好了,一起上学,一起下课,从教室欺负女同学,到油麦菜地里摸爬滚打,我们俩的战线始终一致,就算今天下午闹翻,明天依然一块玩耍。
记得最为清晰的一个场景:那时的冬天特别冷,大清早天还没亮就去上学,那是的学校就在村子里,所以都是自己去,家长接送这个词在我的生涯中貌似还很陌生。感觉特别冷,然后就在路边捡了个玉米杆,一边晃悠着,一边用偷偷从家里带的火柴点着取暖。然后就听见Y君大老远喊我的名字,然后我就回他,让他快点,我倒数二十个数,他还没到我就不等了,他距离我还有很远,然后二十个数根本到不了,然后到后面就是2.5、2.55……这么数,一直数到他过来,然后我们俩一块晃悠,一块点火取暖,然后我们俩迟到了,一块在教室后面罚站。
到现在我都在惊讶,那么大老远他是怎么知道前面那个拿着火把的人是我的。说起火,儿时的我们对火有一种偏执的喜爱,我们把土和成泥,然后放在文具盒里,在火上烤,干了就加水,加了水接着烤,就这么可以玩到家人叫吃饭,乐此不疲。我们偷偷放火,把人家堆的秸秆垛烧了个精光,被人家找上门来。那时的我们,总是天真的一起闯祸。
然而,美好的日子在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便悄然而过,我们离开了村里的学校,去乡里上初中。然后接触的人就多了,对社会的认识又进了一步。我们不再一块上学,不再一起回家。
不知到什么时候,他开始学抽烟,他爸因为他打架上网被叫到学校谈话。而我比较内敛,每天上课下课,认识一些新的人。我们之间开始变得生分起来。有次他在学校找我,借我十块钱,说是没钱吃饭了,我掏出来给他,他说等有了给我,我们那时一周四十块钱生活费,三十块钱紧张点还是可以过。我给他说:没事,你用着。然后那周五我一天没吃饭,一直忍到回家。然后,渐渐就更少见到他了。从那以后直到前一段时间,在没有来过我家
等我上高中时,他休学去学理发,听说还干过修车。过年回家去找他聊天,也是说一会就走。对小时候那段最真挚的时光,我俩都默契的选择了回避。
我上大学的时候他结婚了,那天我没去,只是默默祝福他。过年回去到他家逛了逛,感觉他们日子过得很好,然后自嘲他已经成家,我还在上学。他就大我几天,岁月在他身上好像格外关注,留下了特多的痕迹。
等我上大二的时候,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隔了一年,又有了第二个孩子。而我还是在上学,于是我们在两个世界,渐行渐远。
前段时间,我回家里办点事,顺便在家里享受了几天懒散的时光,那天中午阳光正好,在院子晒着会太阳,然后Y君就突然来我家。很惊讶,但我们之间的陌生导致我突然间没话,然后他开口了:“我们家狗前两天丢了,我听你邻居说在这附近见过,我过来问问”。接着我就知道怎么说了,然后目送他走出我家。
于是,我们两个的世界之间又隔了层膜,在一个阳光的日子我们再次相遇,那个阳光的日子过后我们不再提当年。
曾经电视上有段台词,感觉很好,与大家共勉:人生就是一场单程的旅行,即使有些遗憾,我们也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与其纠结无法改变的过去,不去微笑着面对将来。
谨以此文献给我们曾经的童年,献给有共同经历却无法回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