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好友阿玖是我见过相亲次数最多的人。近七年的相亲生涯中,我每次空闲时间给她打电话,她不是正在相亲,就是在赶往相亲的路上,朋友圈里清一色的说说:“奔走在相亲的路上,亲快为我加油吧”“听说相亲对象是个帅哥,有点小激动”“对方是个王老五哦,争取一举拿下”。
我曾一度怀疑她患有相亲癖,认为她只是喜欢相亲的感觉和过程,压根不是冲着结婚去的。
可就在昨天,她突然宣布订婚了,订婚对象是一个只认识了半个月的老男孩,两人仅仅是吃过一次饭,随即就陷入了热恋。
能让阿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下定决心要嫁的人,想必有着近乎“三头六臂”般的优秀。
我好奇地问她:对方什么工作?收入如何?家境怎样?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阿玖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他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至于收入家境之类的,我没问,也不用问。因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他,和他在一起有说不够的话。
我调侃:哎呀,相了那么多次亲,什么时候变情女了?
她笑了笑,然后认真地说:我相了那么多次亲,迟迟不敢考虑到结婚这一层面,是因为我始终没找到爱的感觉。我说的爱,只是单纯地想要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因为他的外在条件好而嫁给他。
我突然有些感动。工作之后,见到了很多情侣因利益而走到一起,也看惯了很多爱人分分合合只为了各取所需,爱情对他们来说,已是心田上荒芜的戈壁。
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这样的回答:结婚是因为一种感觉,是因为爱一个人,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2
读大学时,学校附近有一对卖煎饼果子的夫妻。
我到校的第一年,就听说了两人的故事。女的是本地人,男的是从外地来打工的。当时女方父母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工作,物色好了对象,可女的在偶然遇上了这个打工仔后对他一见钟情,不惜违背父母意愿和他走到了一起,后来干脆辞掉工作,和他一起开了这个煎饼摊。
俩人合作很默契,男的负责将将煎饼摊好,女的负责在上面打鸡蛋,放上葱花和火腿。夏天很热,女的时不时会给男的擦汗递水,冬天很冷,男的会在休息的空隙握住女人的手用力揉搓,放在嘴边哈气取暖。两人每天要忙到很晚,直到宿舍完全熄灯,才推着那辆三轮车慢慢往回赶。
当时觉得这个女人真傻。放着大好工作不要,非要跟着这个外地来的穷小子受苦,为了谋生起早贪黑,忍受酷暑严寒,饿了也只能吃没有放鸡蛋和火腿的煎饼果子。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大致就是如此吧。
直到毕业七年后我重返校园,又遇上了那对夫妇。两人还在忙碌着,锅铲翻飞,抹油放料,马不停蹄。只是这一次,我以一个路人的身份站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些细节:男人会在女人为其擦汗之时把头轻轻靠过去,两人四目相交,会心一笑。
那种眼神和凝视,含情脉脉但不刺目,深深打动了我。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夫妻,在多年平凡辛苦的生活后,仍能保持这种温存和美好。我相信没有爱,是很难做到的。
因为爱你,所以不在乎你的贫穷,因为爱你,所以不在乎风餐露宿,也因为爱你,所以甘愿陪你一起吃苦。
3
我们常说:爱情不能当饭吃。于是,这句话成为了很多人择偶时的金玉良言。谈婚论嫁,先要讲条件。彩礼多少?收入如何?是否稳定?房子多大?有没有车?完全是赤裸裸的一场交易,因为不爱,所以对他的外在条件百般挑剔。
不禁想起我的表妹。表妹人长得花容月貌,家境殷实,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伙子一直喜欢着她。只可惜舅舅一家一心想让表妹嫁个有钱人,为她安排了各种相亲。
奔着“嫁给一个高富帅”的目标,表妹先后历经了三次婚姻的离合,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老姑娘,能选择的机会越来越少,最后只能在哀叹天妒红颜的同时,嫁给了一个看起来普通但却踏实的小公务员。
依靠谈条件换来的爱情能维持多久呢?没有经历一起吃苦的过程,却妄想直接跨入一蹴而就的富贵,就像一座大厦没有深厚的地基,却想要高耸入云一样,注定颤颤巍巍难以长久。
曾看过一段话:这个时代许多的人都在要,要男人有钱踏实又专一,要女人贤惠懂事好手艺。女人嫁存折嫁权势就是不嫁男人,男人娶胸娶屁股就是不娶真正的情义。
可是容颜会变老,身材会走样,金钱也会散尽,那时支撑婚姻走过一道道坎的,难道不是最初的爱意吗?
任何婚姻,如果没有爱,要么苦苦维系风雨飘摇,要么一拍两散,难逃物是人非的命运。
4
多年前,网上曾流传着一个话题:你愿意坐在宝马车里哭,还是坐在自行车后笑?很多人选择了“坐在宝马车里哭”,她们是“爱情不能当饭吃”的忠实信奉者。当然,有更多的人说:当然是选择坐在自行车后笑,因为爱情最重要。
对于前者来说,我想她们要么穷怕了,想找个有钱人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要么锦衣玉食惯了,不敢想象找个穷人过日子的局面。越来越浮躁的社会,她们不再相信爱情,宁愿忍受同床异梦的夫妻生活,也要将表面上的光鲜亮丽衣食无忧展现给世人看。
对于后者来说,在她们眼里嫁给爱远比嫁给钱重要,毕竟遇见有钱人不难,但遇见爱的人不容易。她们相信,遇见对的人再穷再苦,只要一起扛就是幸福,何况只要相爱,不会一直穷下去,生活总会好起来。
很多女孩在结婚时都会反复被父母叮嘱:千万要找个条件好的,有钱的。父母本心当然是为你好,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苦。可是,嫁个有钱人就不会受苦吗?物质真的可以代替爱情吗?
恩格斯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婚姻是大事,对很多人来说,甚至一辈子只有一次。因为重要,所以不愿意将就。因为不愿将就,所以才会瞻前顾后犹疑不决,迟迟不敢谈婚论嫁。
既然如此,何不单纯一点,勇敢一次,坚定一回,抛开那庸俗功利的择偶原则,潇潇洒洒爱一回呢?
我所说的爱,是指抛却婚姻能带给你的实际利益,而只是因为爱一个人,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哪怕只在相遇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