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水云天那一役后,我去找你,见你站在尸骨堆中间身披血衣,长发在身后飞舞。” 周爻抬起左手,解开我的发髻,叹息,“我本想囚禁你,没想到囚禁了我自己。”
我被他镇住。
“怎么?”周爻双眼微微一眯,淡淡开口,“怕了我了?”
“你说的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不确定使我问得有些迟疑。
“你说呢。”
他停下动作抬了头,眼神很勾人。
我支额瞧着他,浅笑。
魔宫之中八卦可以飞。
这天声讨完事宜后右军师在座上击节轻叹:“到底是把你自己玩进去了。”
我瞥了右军师一眼:“此事是我心甘情愿。”
“无所谓。只不过我查到封天印乃封印天地颠覆乾坤之物。一直为天帝所掌管。若说封天印是关于天地空间的无上法器,那么昆仑镜就是一架可以随意在时间里穿梭的机器。” 右军师说,“你集齐这两样东西的话。。。。。”
惊涛骇浪拍打过心间,卷起千堆雪。
是夜。
暗红月色映照着魔宫宫苑,我握着描金的衣领,反手一挽,将红衣披在身上,裹住几瓣窗外如雪花瓣,幽幽一股清香。
他抬手,将一朵妖娆怒放的玉石牡丹钗在我发上。
我抬首望向他,轻笑。
周爻轻咳两声,脖颈蔓出丝绯红。
我望着雕花铜镜,拨开妆奁,托腮:“你有没有听过,说封天印之中隐藏着来自其他神秘世界的终极力量?”
周爻眉锋如刃,墨笔描画出的一样,他淡笑着看着我:“有怎么,没有又怎么。”
“我好奇,好奇死了。”
周爻轻叹了声:“若你真这么好奇,要不要和我一同去天上看看?”
我立即喜得捧着他的手道:“可以?!”
窗外漫天星子轻转,周爻无可奈何:“我说不可以你就不会去?”
于是在细细地乔装打扮之后,周爻将我带上了天界。
散漫光线透过松散宽大的梧桐叶落下。灵台清净,紫气环浮,真正地仙逸绝尘之地。
天界那群人闲得慌,一群老头围着神木之下的桌子下棋或者围着炉子炼丹,饮着绿雪茶掰手指算天数。天界律法统治大到思想小到方方面面生活细节行为,拿把尺子衡量每根发丝长度。
这与我们魔界崇尚自由从本源上相违背。更何况仙界众人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云深浩瀚,曲幽小路环绕其中,仙泽深厚。果真是个山苍水秀,灵石活润的好去处。
一株树丫,漾漾碧水。
我仰面躺在上边。在天宫的这几日为防患于未然我宿在周爻的行宫,我睡床他睡那张卧榻。几次诱惑于他也都被一一婉拒。一时间我很没面子,于是只得不再作妖。甚为无聊。
唔。。。。。。。这是禹余天宫,七宝奇林。上书“志心皈命礼。上清真境。”
羽簪随手一抛,琉璃树叶随风飘进殿内。
“现下妖界、人界、冥界不少游散者正缓缓向魔界聚拢。”
“甚好、甚好。” 灵宝天尊鹤发俊颜,垂帘而坐,全不见老态。天尊漫不经心缓缓回首,见那使者正严肃地盯着,他动作顿了顿,“我是说,这素斋不错。”
使者面色漆黑如墨。
“一件事哪怕是假的,邪恶的,只要数量够多,即可变成正义。这六界如今恶念太多,不得不除。创造新世界,成为新世界的神。魔界那些人恐怕就是这么想的。”使者非常担忧。
听得津津有味时当空忽然响起怒斥。
“何方妖孽,敢来禹余天宫滋事?”
我正打算逃金色巨网铺天盖地而下,晶莹剔透的树叶哗哗作响,玛瑙红果互相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一片金光兜头罩下我自然挥剑相向。万万没想到金丝蚕网这么经不住砍,顺着剑锋整个裂开。
我长袖拂过剑身,青堎剑瞬时换了副形貌。
正在此时,殿前一个威仪的人影走了出来,白发苍颜,不怒自威。
“见过灵宝天尊,在下是为紫极大帝宫里的小仙。前来呈上您几日前在紫极瓮里炼筑的宝剑。”我从枝头跃下,将青堎剑连同袖中帖子呈上头顶。
灵宝天尊拎起帖子一看,随即目光淡淡扫过来:“你送剑也就罢了,因何坏了我的金丝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