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逃离密室
“警官，既然你是直接用枪解决了锁的问题，刚才干嘛不直接开枪打烂我脚上铁鞋的锁呢？害得我带你们一路去了铁床那里，费了不少时间呢。”李石光一面享受着光脚踩在金属地面上的轻盈，一面不解地问道。
“其实，冯幺妹用枪砸铁鞋时，我脑海里就闪过了开枪破锁的念头，不过嘛，我下不了决心，举棋不定。我怕出问题，于是就没有下手。”冯粒粒一面带着众人往楼梯走去，一面回答李石光的问题。
“警官是担心触发警报？”李石光顿悟道，“看来警官做事稳重，思维缜密。”
“非也，非也。我如果开枪打铁鞋的锁扣，我怕开枪打偏了，伤了你的脚。那时，一个新诞生的瘸子，上楼梯不就是成了现实的问题么？但是，枪击你手腕上的锁扣，我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即便是子弹射偏了，不幸打中了你的手腕，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逃走的速度，最多就是多听你中枪后的嚎叫嘛。说不定你负伤后，跑得更快呢。你说呢？”冯粒粒说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紧绷的脸放松下来，宛如绽放的玫瑰。
“啊呀，警官你这是歪理啊！还好，上天保佑，我完好无损。” 李石光双手合十，边走边朝实验室上空拜了拜。
“李老，别听冯姐瞎掰了。她是逗你玩的，别当真。她可是我们局里的神枪手，百发百中，从未失手。”听到两人有趣的对话，冯琳琳咧嘴一笑，忍不住提醒一脸惊恐的李石光，“李老，顺便问一句，你恨尹永生吗？”
“恨，也不恨。我恨尹永生，是他确实囚禁了我，让我深切体会到了失去自由的痛苦。”李石光脸上露出十分诡异的笑容，“我又不恨尹永生。怎么说呢？虽然他囚禁了我，但是他也成就了我，阴差阳错地成就了人类史上伟大的进步！我被囚禁在地下实验室的几年里，一直活在这样相互倾轧的矛盾中，完全不能自拔。有时候我在想，也许我根本就不配做一名科学家，我更像是一个疯子吧。”
李石光的话一出口，冯琳琳等人陷入了沉默。她们每一个人像咀嚼一道从来没有吃过的怪味菜似的，细细地品味着他说的话。大家默不作声地往前走去。很快，众人便到了实验室门口。
冯粒粒率先出了实验室，一脚踏上通向自由的楼梯。跟在她身后的李石光却迟疑了起来，双脚像是被粘上了强力胶水，无法挪动。
李石光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灯火辉煌的实验室，心里五味杂陈：这是囚禁我的魔窟，让我不见天日，品尝了失去自由的苦涩，让我发狂，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我的妻小。然而，这也是成就我地方，这个地方虽然困住我的身体，却是迸发我的智慧，生物打印技术达到了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苦熬的岁月，成就了我科学的巨人。这时，妻子的笑脸从他脑海里浮现，那是他眼中最美的笑脸，无与伦比的美。不知不觉间，一颗晶莹剔透的泪花自他的脸颊滚落。他伸手揩掉了泪水。
随后，李石光缓缓地扭过头来，抬脚上了第一级楼梯，紧跟在冯粒粒身后。林小琴押着雪儿走在李石光后面。冯琳琳走在最后。
也许是幽闭空间给众人带来的压抑，也许是尹永生带着杀手逼近的急迫感，在闪烁不定的昏暗灯光下，一行五人加快了爬楼梯的步伐。
黑暗中，蜿蜒向上的楼梯似乎永无尽头，宛如一条睡去了的乌梢蛇，令人感到冰冷而恐怖。
她们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与其说是快走，不如说是小跑，沉重的脚步声惊扰了墙壁上一盏盏枯瘦的壁灯，仿佛吵醒了黑暗中沉睡的怪物，发出吱吱吱的声音，次第亮了起来，投下昏黄的光芒。一行人越是往上走，越是紧张。即便是雪儿也感受到了，她的内心泛起不祥的感觉，不由得浑身战栗。
楼梯口的门依旧敞开着，落入冯琳琳眼中的依旧是陷入黑暗中的书房。
冯粒粒轻轻拔出手枪，双手狙枪，枪口指向楼梯口。李石光跟在冯粒粒身后，抬起头张望楼梯口。和冯粒粒一样，冯琳琳依样画葫芦，敏捷地从快枪套里拔出枪来。雪儿弯腰蹲在楼梯上，心里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林小琴殿后，密切关注着雪儿的一举一动，神情专注。
龙泉剑客
二O二一年八月二十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