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龄生活】息口一再下调究竟好不好

许多银行于5月20日下调人民币存-款利-率,其中活期利-率下调5个基点至0.05%;定期整存整取三个月期、半年期、一年期、二年期均下调15个基点,分别为0.65%、0.85%、0.95%、1.05%;三年期和五年期均下调25个基点,分别至1.25%和1.3%;定期零存整取、整存零取、存本取息三种期限均下跌15个基点;7天期通知存-款利-率下调15个基点至0.3%。

新一轮的存-款利-率下调2025年5月20日启动,距离2024年10月18日开始的上一次调整已经超过六个月,这也是自2022年9月以来国有大行第七次主动下调存-款利-率。这次调整是预期中的,因为之前的相关会议早已言明要“适时降-准-降-息”。这次下降之后,意味着目前存-款利-率是70多年来的最低水平。

改革开放后,我国存款利-率的市场化变革经历了几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基准利-率时代(20世纪90年代),存款利-率由央-行发布的基-准利-率决定,既无上浮也无下调;第二个阶段是管住上限,向下浮动(2004年~2015年),与贷-款利-率下限管理同步实行了存-款利-率上限管理;第三个阶段是放开上限(2015年~2019年),2015年10月,央-行宣布对商业银行和农村合作金融机构等不再设置存-款利-率浮动上限;第四个阶段是自律管理+市场化推进(2019年至今)。

许多如我一样有点年纪的人,可能大多数有这样的感觉:年轻的时候,攒钱有点困难,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碰到的是高利-率(相对而言);上了年纪后,有了一定的积累,却遭遇利-率的每况愈下。有了余钱,一般人都会做理财,或参与资-本市场,或存入银行,或外汇,或购买理-财产品,或房产、古玩、字画等方面的投资。所有的投资理财收-益-率与国内生产总值(GDP)、通-胀指数(CPI)和利率(IR)相关。所以,利-率变动直接影响投资理财。

我的投资理财风格,说好听是“稳健”,说难听,就是“保守”。如此,不会有一夜暴富,当然也不会蒙受比较大的风险。平时不玩古董、字画、红木、名酒、翡翠、钻石等,因为这些是陌生的领域。房产是本世纪初进入但2002年之后就不参与了,股-市在上世纪90年代初参与但2015年之后就基本上不参与了,中间错过不少机会但也没有许多人有过的痛感。说到稳健,主要就是银行存-款、购买国债和少量的理-财产品。比较而言,其中的大头是购买国-债,主要在于收益率比同期的存-款利-率高,安全性也更高。而且,偏爱五年期的电子国-债,因为它有一个优势,就是每年支付一次利-息。

我持续购买五年期电子国-债已经十几年了,到期后也滚动投入。然而,这些年来,其利-率除了个别年份,基本上是一路向下。下面,我们可以看一看2012 年至 2025 年五年期电子国-债利-率的变化情况:

2012 年:利-率为 6.15%。

2013 年-2014年:利-率为 5.41%。

2015 年:3-4 月利-率为 5.32%;5-8 月利-率为 5.07%;9-12 月利-率为 4.67%。

2016 年:3-4 月利-率为 4.42%;5-8 月利-率为 4.32%;9-12 月利-率为 4.17%。

2017 年:3-4 月利-率为 4.17%;5-12 月利-率为 4.22%。

2018 年-2019年:利-率为 4.27%。

2020 年:利-率为 3.97%。

2021 年:3-6 月利-率为 3.97%;7-11 月利-率为 3.57%。

2022 年:3-6 月利-率为 3.52%;7-8 月利-率为 3.37%;9-11 月利-率为 3.22%。

2023 年:3-4 月利-率为 3.12%;5-6 月利-率为 3.07%;7-9 月利-率为 2.97%;10-11 月利-率为 2.75%。

2024 年:3-7 月利-率为 2.50%;8-9 月利-率为 2.3%;10 月利-率为 2.25%;11 月利-率为 2.0%。

2025 年:1-3 月无电子式国-债发行;4 月电子式国-债利-率为 2.0%;5 月无电子式国-债发行,凭证式国-债利-率为 2.5%。6月份之后如何,拭目以待。

总体来看,近十几年五年期电子国-债利-率呈现出下降趋势,从 2012 年的 6.15% 逐步下降到 2025 年的 2.0% 左右。而且从 2021 年起,国-债利-率开始一年内多次下调,下降速度有所加快。每年从中取得的收益,虽然本金数量在不断扩大,但实际收益却没有水涨船高,而且,在今后的若干年,甚至还会不断走低。

存-款利-率走低,也会带动贷-款利-率的走低,有利于持有债-务者。这些年,政府(包括地方政府)债-务增多,企业债-务不少,个人债-务也多,加起来是个庞大的数字,降低利-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化债。但是,能够有多大的作用还不好说,因为现在许多债-务持有者面临的问题不是区区百分之几的利-息,而是连本金都难以偿付。当然,能够降低一点,压力总归小一点。不然,将带来如下后果:

——在公共预算收入与支出不平衡的状况持续的情况下,必然扩大赤-字,势必扩大举-债,高利-率意味着偿付压力加大。

——债-务持有人一旦不能如期偿付,必然导致信用破-产,由此带来一系列问题。

——基于以上两个方面,造成银-行经营压力增大,形成潜在风-险。

理论上,利-率不断走低,会驱动资金向消费、投资领域流动,形成“跷跷板效应”,进而促进经济的活跃与繁荣。但是,事实告诉我们,这几年存-贷-款-利-率下调次数好几次,累积幅度也不可谓不小,而预期中的投资热潮没有出现,预期中的消费热潮也没有发生,这些可以用许多数据加以说明。

截至2025年3月末,本外币存-款余额达到了322.11万亿元,同比增长6.9%;而人民币存-款余额则达到了315.22万亿元,同比增长6.7%。根据央-行数据及相关分析,截至 2025 年第一季度,中国住户存-款增加 9.22 万亿元。加上 2024 年末境内住户存-款 152.25 万亿元,截至目前,中国住户存-款余额已经突破 160 万亿大关,达到 161 万亿左右。按照目前约 14.1 亿人口计算,人均存-款达 11.4 万元左右;若以约 4.94 亿户家庭计算,户均存-款高达 32.6 万元。

人均或户均素来没有啥实际意义,单就住户存-款或居民存-款而言,存-款数量比较多的主要有以下几类人:一是中小企业主或个体工商户,这类人群占存-款超百万家庭的 45% 左右;二是体制内退休人员,约占存-款超百万家庭的 25%,这类人在工作期间有稳定的收入,且享受高额养-老-金和医疗保-障,除了贴补子女,还能够积累下较多的存款;三是早期房产投资者,占存-款超百万家庭的 20% 左右,他们在房地产市场发展的早期阶段进行投资,通过房-产的增值和置换积累了大量的现金资产;四是高收入行业的从业者,如金融、科技行业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和专业技术人才。从地域上看,存-款较多的人群主要集中在一线城市。北京、上海等城市的高净值家庭数量较多,这些城市经济发达,就业机会多,收入水平高,同时金融市场和投资环境也更为完善,有利于居民积累财富和进行资产配置。另外,这几类人往往又是交叉的。概括起来,我看主要就是两类人:一是体制内(除了机关事业单位,广义上还包括央国企编制内员工)退休人员;二是中产阶层。

这两类人加起来大约是2-3亿人,他们可以说是消费的主力军。资产净值特别高的人,对奢侈品的消费能力强,但毕竟人数有限,对整个消费市场的影响也是有限的;资产净值比较低的人,缺乏相应的消费能力,在整个消费市场也是无足轻重。真正对消费产生实质性影响,就是前述的这两类人。中产阶层人数越多,对消-费的拉动就越明显。

但是,这几年这两类人在家庭资-产的保值增值方面碰到了困难:在工资性收入方面,部分原先的中高收入人群遭遇裁-员、降-薪;在财产性收入方面,各地房屋出租租金普遍下调,购房者随着房-价较大幅度下调也面临资-产价值缩水,其他投资管道步履维艰;在经营性收入方面,部分中小企业主和个体工商户比较挣扎,有一些甚至已经淘汰出局。

在这种情况下,又面临存-款利-息连续多次协调后收益已经是仨瓜俩枣,一方面资产进一步缩水,另一方面还可能增加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就一个家庭而言,老少三代组成了一个命运共同体,其中任何一代人的境遇不佳或时运不济,如第一代养-老-金微薄或没有、病-魔缠身,第二代中年从职场边缘化乃至出局、投-资失-败,第三代未成年或毕业后收入低乃至成为“家里蹲”,则都影响整个家庭的消费欲望。而且,越是预期不佳,就越可能抑制消费。

传统经济学理论说,利-率降低,会促动人们消-费或投资;反之,则不然。这个观点要成立,我看需要有几个前提:各类债-务主体的债-务水平必须保持在一个合理范围内;对未来有确定性的稳定的良好预期;各类主体能够做到“内和外睦”,也就是在真正的危-机降临时有人愿意共担风-险或愿意帮助解燃眉之急。没有这几个前提,按照这个理论去思考与行动,只能是限于教-条主义的泥沼。

对于有稳定收入的退-休老同志而言,应该怎么办?

——留足在步入高龄后足以应付看病、请护工的钱。

——在子女由于各种原因自顾不暇的情况下,尽可能不成为子女的负担,在还有余力的前提下做好子女的挡风墙。

——上年纪后经不起惊-涛-骇-浪的折腾,也一般不具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宜选择“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生活模式,因此秉持“现-金为王”的理念。

——如遇可遇不可求、稍纵即逝的投-资机会,不见长期阴-跌、短期暴-跌不进场,即使进场,也不能恋战。其他时间,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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