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三部曲2# 为什么我不再做咨询顾问了

▎引子

自我离开SAP顾问圈子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前几天突然看到一篇叫《SAP顾问,请你慢慢走…》的文章,在我熟悉的顾问行业朋友圈内广为转发和传播,还引发了挺激烈的讨论。

凑巧的是,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咨询顾问的C君,给我打电话透露了想要离开这个行业的想法。

看着文章及转发下面的激烈留言评论,联想到电话里C君提到的事情,一时个人感慨颇多。

▎C君的故事

C君电话里跟我说准备离开现在的公司了,他说外面给的诱惑很大,我说见面聊聊呗。

“那是一段非常难忘的时光,因为每天都有让你兴奋的新领域要去挑战!”

C君和我同年大学毕业后,校招进入了同一家咨询公司,又同时在一个项目实习。C君大学学的是财会,我学的是信息管理。项目上,我和C君跟着项目组的行业资深老顾问们,一个参与财务模块,一个参与供应链方向的落地实施。

我们每天都会碰到新的的问题和挑战,这种问题用当时我们的眼界能力来看,往往又是错综复杂和牵涉多个方面的。比如项目涉及的跨国企业集团有金额数量巨大的国际贸易占比,又在香港等地设立了转口贸易公司,不同地区的财务准则及监督规范对项目系统实施和方案落地带来巨大挑战。

客户集团的核心业务是典型的装备制造行业,按照项目进行生产计划与成本结算的维度,以及集团下游客户频繁的定制变更等,都给当时的我们带来巨大的认知方面的挑战。

那些日子,我和C君白天忙着跟在老顾问们后面一起奋斗,晚上就窝在一起上网、翻书,讨论或者电话请教大牛各种问题和解决办法。

后来的日子,我和C君寻找方法并搞定问题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分钟都能感觉自己的成长和提高,老顾问们也会将一些关键事件指派给我俩完成,更重要的是来自于客户的认可和肯定。

这种认可和肯定,来自于用户对方案的点头,来自于客户高层的大加赞赏,来自于理论诉诸于实践。更重要的是在真实的商业环境中,客户的业务流程和系统中,按照我们顾问自己的专业逻辑设想,推进落地并最终实现了。

“你会沉迷于那种感觉,很过瘾!”回忆起这段日子,我和C君不约而同点头。那时候,乐观,坚持,沉迷于成就感和客户同事的肯定,项目可能再苦也不算什么。面对成长,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切都是快乐的。

“我曾经天真的认为,这种状态会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持续,我会一直快乐的工作下去!”

有了一定的项目经验积累后,我和C君一起跳槽去了我心目中行业顶尖的咨询公司。

我俩不断的在项目中实践,把学到的那些管理理论和方法,在客户业务层面上推动运行起来,并观察他们如何在经济生活中实际发挥作用。

但在实际工作了一阵子以后,我发现我的工作,和实际的商业运作,依然隔着一道墙。

“你们的二手经验怎么适合在我们这个特别行业落地,你们这些顾问,有又几个真正的在行业中摸爬滚打过,真正的从我们的角度考虑过问题!”

客户不经意抱怨,将我们的美梦和之前建立起来的自信,轻而易举的击碎。

做了更多的Global项目后,我也发现了奇怪的现象。国外来的配合我们项目的顾问,不是胡子花白的老爷爷,就是在传统行业做了多年高层,然后转行来做顾问的大牛。

这种奇怪的感觉,对于即使已经早早坐上项目经理岗位的我和C君来说,也带来隐隐的担忧。即使项目在我和C君这样的老司机推动下,一切看似平稳的交付或者上线成功,但是却让我越发的不安起来。

如何定义咨询或者实施项目成功,标准有很多。但越来越标准化的项目管理方式和解决方案,加上看似平稳的项目推进手段,却让我开始对咨询实施项目能带来的价值有了疑问。

针对客户的问题和需求,我费尽心机的设计出看似通用标准的解决方案,但有时候为了适当控制需求,或者保证项目如期完成,我们还要做刻意的引导和回避。

但是我明明知道客户问这些问题是什么原因,我费尽心机从各种理论和数据中提出解决方案后,最后享受成功的仍然是客户自己,我只是在客户成功的道路上,适当做了摆渡人或指路人,只有客户才是冲在商业社会最前线的勇敢者。

一样是做企业服务,那些在大型企业中从事并购重组、IPO的资本机构,却能和客户一起冲在前线,一起分享胜利果实和成功的喜悦。过往的项目经历带给你的,会让你产生一种很强的错觉,很多所谓的人脉、信息其实都是握不住的沙一般,自己完全无从下手和转化。

同样,当身边的亲朋好友遇到困难,你却总感觉自己力不从心,目前从事的工作可能帮不上任何忙。身边的律师、教师、医生朋友等,总是聚会上朋友父辈等谈起来的香饽饽,这样的定位也让我很是尴尬,要不是最近那部电视剧的大火,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还要给身边人解释我的工作是在干嘛。

就这样,我先C君一步,离开了咨询行业。因为新事业平台的吸引,从事了新行业的新工作,现在掐指一算也差不多有两年多了。

“接下来,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不断刷新顾问经历和职位高度的C君,负责和承担起了公司更多的预销售等方面的事情。工作中要兼顾项目实施和销售,没日没夜的奔波游走在项目推进、客户维护、资源协调等各种繁琐的事情上。

C君说,这些年部分销售属性的事情,让自己的社交能力大上台阶,酒量与肚子齐长,但是自己独立思考能力却不断的下降,积累真正优质的人脉并进行转化的事情也愈发的艰难。

8小时理论讲的是一个人要谋求长远发展,需要在基本工作做完后,再做更多更长远的考虑和发展。一个人的成功,最后拼的就是8小时之外的事情。

持续数年的工作,让你一直累到不行,你可能会说工作太忙根本没有时间发展自己。但是环境和社会的进步是潜移默化的,C君真的是害怕自己是被温水煮了的青蛙。

太忙、太累,本质还是给自己找到的借口,归根到底只是发展自己的意愿不够强烈,没有勇气离开目前的环境,做出相应的改变和行动。

项目上又要来新人了,C君听到后皱了皱眉毛。因为上次项目来新人的事情,客户已经抱怨过顾问资历经验太浅的问题,怕是又要去做树立信任的客户关系维护工作了。

项目上的同事也发出了抱怨:工作太累薪水太少,除了工作还要负责带新人。作为项目总监的C君听到后,不禁闷声问自己:未来在哪里,出路在哪里?

“最后一根压倒性的稻草,是我发现可能越来越难做到生活和工作的平衡!”

见到C君并听到他的抱怨后,莫名的替他心痛。

他说他遇到瓶颈了,看看过来人,感觉自己其实就是在贩卖自己的时间。但是人的精力总有上线,不能一天24小时全部想着做着工作的事情。

每天的高速运转周而复始,实质的早班机选手属性,外加延误大神的称号。无规律可循的出差安排,甚至年会和旅行中都要带着电脑。随时接听各种电话,旅行空隙和大部分碎片时间,被闷头处理文档等事情挤占。

人们总觉得自己被需要,被重视,但是当你的工作本质没有接触商业核心时候,这样周而复始的工作,C君笑称为劳作。

我有妻儿家人需要关心,但是每天似乎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也没有时间去回顾总结,将他们转化为我自己的思想经验。我的个人时间被大把的压榨,这似乎也不是我最初的理想生活。

看着C君疲惫的脸,听着他的讲述,欲言的我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中!

▎后记

作为公司业务骨干的C君几经辗转,最终在今天下定决心,递上了辞职报告。

他说:“在离开SAP顾问行业圈子,寻找下一个奋斗方向前,我需要静静。我真的需要整理下思路再决定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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