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到了草长莺飞的日子。深圳的夜晚,霓虹灯烂漫过钢筋水泥之海,夜风有点冷,夜穹和灯光纠缠在一起,就像是一段扯不清的爱恋。只有淡淡的星光,守着地老天荒。
阳台的摇摇椅空落地来回晃荡,这样寂寞的夜晚已经数不清了,只有在这样寂的夜晚,才可以不让别人发现内心的悲伤,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怀念一个人,一个你动了真情却拼命告诉自己他也曾经爱过自己的人,天亮后告诫自己忘记。
是的,我仍然会偶尔想起你,想起那个你教我解方程式午后,想起你爽朗的笑容,想起在课堂上你那不耐烦的侧脸,想起篮球场上恣意的身影,想起楼梯间淡淡的初吻,想起你曾经来过我的世界。
我迷恋你,像风迷恋雨,一世纠缠,却无法拥抱。我曾经尝试把所有未来投向你,但这一切都成了无疾而终的曾经,你是我忘不掉的曾经,直到上一秒,我的脑海还残留着你的身影。泛黄的日记本,曾经写下的心情:"春来,花开。风吹,雨落。打湿过往的记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坚持,你要记住,我离你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蝴蝶飞过沧海,我穿不过你我间的距离,我对于爱情的所有美好记忆,终究只于你一人有关。
你说你要追求更加美好的远方,一个并不需要我的远方,而我是羁绊,是你的曾经。分手后,我经常去我们曾经去过的湖边,坐在我们曾经坐的位置上,想象着如果你并没有离开我,我们的未来是怎样的。你对我从来缺乏耐心,有一次,糖果吃多了后牙疼,你哄我吃早餐,我一个劲哭喊着牙疼,你只丢下一句:"爱吃不吃。"就再也不看我一眼了。分手后,你对我更没有耐心了。分手后的暑假,我每天都给你写短信,但你从来不回。高三那年,我因胃病入院,半夜胃疼的时候,我以为我就要死了,但最想见的还是你。张扬的青春岁月,你是我唯一不愿翻过的过去。
恋爱时,我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你偶尔记起我了,就来逗逗我,大多数情况下你是记不起我的,只把丢在一旁,即便我就坐在你的邻桌,你连眼神都懒得给我,依旧是上你的课,打你的球,我生病了每天喝苦涩的中药,但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好不好。我却依旧对你一往情深,关于恋爱的所有第一次都只与你有关,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约会、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织围巾……,我最终没有挽留住你,无法拦住你想要奔离我的脚步。分手不久,我就从别人口中听到你有新女友的消息,我曾经偷偷在窗边看过你的新女友,我只觉得过去是一场梦。
毕业后,即便我们在同一个城市,校园也只隔了一道围墙,我选择了新校区,四年都不会有邻校的可能。大一那年,曾经的闺蜜告诉我,你换女友了,你们在一起了,我就越发觉得过去是一场梦了。我们的爱恋就像绚烂的烟火,早已淹没在过往,剩下的只有我当年的日志。
广州是一个繁华的城市,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竞争和利益,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我以为可以忘记你的存在。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找你,即便我每年都去看华农的紫荆花海。偶尔听别人说起你,偶尔在微博里看到你的动态,你仍然热爱篮球,我却再也不去球场了,知道了你骑行,我也坐上列车的征程,你有你的赛车队,我也常常奔波于我的创业项目,看到你学习跳舞,我却沉迷于写作……我们本就是两条平行线,生活再也难以有交集。距离上次见你已有一年之久,同学聚会上,你挽着女友的手,而我自顾喝着酒。偶尔我们也会聊聊天,用我极力装出的朋友口吻,与你逗趣的寒暄着,从来不敢再向你嘘寒问暖,我屏蔽了你的朋友圈,因为不想看到你们的幸福,也从来不跟你的女友说话,即便我们曾经都是同学。
五年来,你活的充实而低调,而我依旧张扬恣意,我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成长后的自己,一个能让你后的强大而优秀的自己,即便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心里还爱着曾经的表现。
还有半年才毕业,而我就已经选择了深圳,一个没有你的城市。即便你们就要步入婚礼,但你仍然是我拒绝别人的唯一理由。我努力活得精彩,准备将我的未来变成不属于你的曾经。我需要去跟过去道别,对曾经那个迷恋你的我告别。我想,我已经用了足够的美好岁月去爱我的曾经。
我期待我的曾经可以获得新生,我选择留在自己的岁月里。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那些邀约好同行的人,一起相伴雨季,走过年华,但终有一天会在某个渡口离散。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箩拂过衣袖,青云打湿诺言,只留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留。但终究,总有那么一个人,倾一世温柔,惊艳时光流年。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长,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2016.03.13,一个人的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