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忆往昔岁月(三十五)体力活和脑力活

寒假终于终于结束了,汪四终于可以去学校“享福”了。或许正是因为有了这体力劳动的艰辛,才督促着汪四要努力学习,脱离“苦海”。田间劳动真的太难,哪有坐在教室里听课惬意。

或许这样的体力劳动锻炼是汪四父亲一种特殊的教育方法。对于汪四而言,从小到大没有别人家孩子那样可以在家里当“少爷”享福的。同样是农村孩子,人家孩子能在家里帮忙父母洗个碗,扫个地就已经很不错了。田里劳动那纯粹是偶尔为之,兴趣使然。可汪四呢?打小开始就在田野里帮着父母干活。以至于后来汪四有女友上门,总看到汪四在忙碌还好奇地问汪四母亲,

“怎么什么活都是汪四在干?”

汪四母亲笑着回答,“他干惯了!”

其实很多时候一件事只要谁先上手做了,又由于你做的不错,长此以往,这件事就是你份内的事,别人干还感觉不合适。人就是这样奇怪!

在汪四家里,有些事是汪四父亲在潜移默化、反反复复中给汪四“灌输”着家里活有你份的思想,你不干那是不对的。在大一第一学期里,秋收季节,家里责任田收割水稻。稻子收割也不能等汪四哪天回家干啊,那时家里也没有电话,写信告诉汪四回家割稻也太慢。所以,汪四父亲使出一绝招。责任田大块大块的稻田已经收割完毕,但在那一大块稻田里留下两垄地的稻子没有收割,在秋日的风中,沉甸甸的稻穗发出沙沙响,好像在说“汪四,回家来,回家来”。

村里人路过汪四家责任田都感到很奇怪,这家人家留下的两垄地是干嘛?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汪四父亲在搞什么新花样?汪四父亲在村里是有名的种田好手,干活点子也多,有时确实有很多新花样。为此有的还专门上门来向汪四父亲打听,他留下那两垄地没有收割是何妙招?当时汪四父亲一阵大笑,“哪是什么妙招啊,你们都想多了。那是我留给我儿子的“责任田”,等着他回家收割呢。”

汪四父亲就是这样,哪怕儿子上大学了,家里的农活总不会忘记给汪四留一份,插秧给留下几分地给汪四体验,割稻子割麦子留下几垄,棉花留下几畦等着汪四回家摘……潜移默化间告诉汪四,你出身农民,你不要忘本!还对汪四说,这是“劳逸结合”。很多时候体力劳动虽说好像不用动脑,其实体力劳动也需要动脑子!长期的农田劳动锻炼汪四的动手能力,学会了合理安排各种劳动的先后顺序,不要做无畏浪费时间的事,就是统筹能力。

当年的汪四可没有想那么多,心里只有埋怨,埋怨父亲如同是一个“地主”,儿子就是一个免费“长工”,受尽“地主”的剥削。上学时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回家对于他来说就是双重“折磨”:路途辛苦,到家干农活受累,还不如在学校“自由自在”。等自己成家了,也当了父亲,才真正体验到当年父亲的良苦用心。或许是无意间的举动,也可能是当年家里农活多实在忙不过来,不得已让儿子帮忙。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习惯,一种教育理念。

大学时期的放假xuenong,对于汪四而言就感到分在可笑,实在是多余。无形间,汪四父亲培养孩子的理念竟然领先一步。

多少年以后,每年清明祭扫,汪四对着老父亲的墓碑总会忍不住流泪,心中的那份感激涕零却已经无法倾诉。


2020.7.18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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