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卑微入土,却开不出花来

凌晨两点,窗外的月分外明亮,放在枕边的手表有着清脆的走秒声,滴答滴答……

忽地,一禾惊醒了,上大学以来这样次数早已数不清,冒冷汗喘粗气,似乎比以往更厉害……

一禾坐起来,微微撩开一点窗帘,明亮的月光有些刺眼,她不禁伸手挡了下眼睛,随之而来的是手臂上大颗的汗珠,一禾暗语道:如今连月光也不肯饶了我,三年前的月光大概也这么亮吧?那时候我的心情大概也这么亮吧?

“哎,咱们同班哎!”高一开学,报完道看见队伍里的木君我雀跃地打招呼,你微笑点头,亦如初中时的模样。

小升初时年少不懂事,按着家长邻居们的说法去非本镇的好学校就读。没有第一印象,木君的外貌实在不出众。你微胖,不高,大众脸下却有一双睿智的大眼睛,明亮澄澈,透着智慧,透着理智,透着冷静,透着成熟,透着担当又不失幽默。你喜欢文学,喜欢鲁迅(我自认为是鲁迅,嘻嘻)有着文艺气息。你的人格魅力简直太吸引我,太能给人安全感。在初三临近毕业时我对你有了这样的感觉。

[忆初中]

化学是你的强项,成绩在全年级600人中一直保持前15的我无论怎么努力化学也只能考五十多分,也不知道这是否是我们相克的原因。

英语老师是一个温柔理解我们的人,在备考的那段日子里,一次她下课后用多媒体放了歌曲《埋葬冬天》,带有MV,里面暧昧接吻的画面对正值青春懵懂期的我们,反应除了屏住呼吸享受地欣赏外,似乎理所应当也不应有其他,但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时刻不伴随点什么扫兴的事儿,好像也太不按剧情发展了。正值此时,上课铃声响起,化学课,老师不在,大家都想看MV但又担不了责任的表情和心理真是心照不宣。而后只见木君信步走到讲台,关掉屏幕,一切安排好后开始给我们讲新课。他是一个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且负责担当的人。

我很欣赏随性洒脱的女生,随性是我对女生性格少有的评价,坦荡,直率,义气!说什么,做什么,时而俏皮可爱,时而暴跳如雷。同宿舍关系不错的朋友W曾告诉我木君问过她喜欢怎么样的男生,她答不知道,木君便问你看我怎么样,w不知如何回答,便一笑而过。我耳听着,我心哭着。

世界上有一种恼人的甜蜜,治愈系和致郁系都是你。

[忆高中]

木君很是乐于助人,有点像《莫失莫忘》里的许友伦,这点真让人生气,虽不会有桃花但异性缘是真心不错,他太能给人安全感。

看刘同说:世界上无法隐瞒的三件事,咳嗽,贫穷和爱。他用了很精准的词“无法隐瞒”。喜欢一个人大概也会像咳嗽一样无法隐瞒吧。

叫你木君,是因为我自己最喜欢的花色是木纹花色。

喜欢真的像咳嗽,无法隐瞒无法藏住。

放假我会问你回家有伴吗?会问你知道留什么作业吗,要不我写一份?考试前会主动问“要不把书放我旁边的窗台上?你看还有空地儿呢!”考完试你找不到桌子,我恰好看到;还把我自己家里长出的野咖啡豆拿到学校和你分享。

高三上学期你请假一段时间,回校后基本不讲话很少吃饭,少了往日的幽默和和哥们儿间的调侃。我不敢当面问,因为你说过有些话是不可问得过深的。

我苦苦哀求你的饭友,晚自习结束前,他传给我纸条,我握到手心出汗也不敢打开看。

晚自习回宿舍后,我在阳台借着微光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他妈妈不在了 癌症”,短短八个字,看完之后我哭坐在漆黑的阳台上……之后理智驱使我来来回回反反复复逐字逐句看,万一是我理解错了呢?万一呢?因为再过不到三天就是你的生日啊!

晚上我失眠,睡着,惊醒,反复,还是不到天亮,恍惚,像做梦一般……

过了两日,稍微平定心情的我买了山楂写了一整页安慰的话,托付你饭友转交。虽然知道没用但还是忍不住写。

于你,此事我只敢做到这儿,不敢越雷池一步。

只是,此事彼此心照不宣只字未提,却再遇见相顾无言只会点头微笑。

我努力麻痹自己恍惚自己:可能他小我大,可能他比我成熟,可能我们做同学太久。

其实你不知道,每次放假我都知道你有伴,但还是问了一声……

其实你不知道,作业每次我都是写完两份后再问你知道留什么吗?

其实你不知道,每次考试前,我都是托身边的同学在窗台少放点书,自己的挤一挤留出空地儿再去问你的……

其实你不知道,每次值日我都会观察你的桌子,桌兜,桌子的记号早已记住……

其实你不知道,那咖啡豆是我在手里攥着从家带过来的,历时两个小时,一共两颗,掉了一颗……

其实你不知道……

高三毕业我送给你一本鲁迅的书作毕业礼物,作六年同学情的见证,作暗恋的终结。

送的时候我就说你无需回赠,这样已经很好了。因为我怕我收了会忘不掉……

删了联系方式,因为不敢留,怕忍不住拨过去……

然而,总是天不遂人愿

领志愿参考书那天,你因为没有收到通知没有来。我本不想再与你有交际,然而你的饭友还是找了我,有时候真恨自己心软。我打了老妈的电话翻的同学录找你的联系方式。你爸爸接的电话,我礼貌地介绍自己,详细地说着聚会的地址以及我代拿的参考书。你匆匆赶到,拿酒敬我,我一饮而尽……

之后你执意送我到公交车站,这样也好,自此不要再见了。

[道如今]

原来那些暗恋送不出的火真的终究会灼出内伤。

适应能力差的我在大一上学期时常怀念老朋友,想念家人,持续一学期晚上梦到你,而且半夜惊醒。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痛苦挣扎纠结犹豫好久后终于决定删了QQ好友。然而新年收到祝福短信的我依然很感动,因为我没了家乡的手机号,不知道你辗转问了谁,几个人,才得知我上大学当地的号码,当然,也可能是我自己感动自己。就算这样,我还是同意了好友申请。本以为自己放下了,释怀了,不料至只是自欺欺人。大一下学期偶尔梦到,大二上学期和挚友看完电影《摆渡人》的晚上再次梦到,再次删QQ好友,不再同意申请,我要对曾经的自己决绝一次!

是啊木君,我不会和你开玩笑,不会和你并肩走,不太了解你的喜好,因为我自卑我害怕。

“我进不了你的世界,大概是因为在你的函数里我从未讨论过定义域”。这是QQ中我给自己的留言。

是啊,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我讨论不出来,你像一个圆,周围的人都聊的来,而我却觉得处处找不到入口。解读你,像解不开的函数积分,我求不出原函,也不知道你内心深处的所向。

我感谢你给了我一段经历,一段难忘的经历

祝安好~

“那就走吧……”《我也可以是流浪诗人的》铃声响起,一禾看了眼手机,六点钟了,该起床跑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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