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遇
末夏的夜晚,带有丝丝凉意,街道两旁伫立的路灯发出柔和的光,照亮过往的行人。
小希刚刚参加完同学的聚会,出了酒店,由于喝了点酒,便叫了出租车。
一幢小小的公寓楼,大概有八九层。在电梯门口,小希脱下高跟鞋光脚站着,静候电梯的下降。这时,苏沐宇上夜班回来了,看着光着脚丫的小希,有点小疑惑,却又很冷漠。两人相视一眼,便默默转头,面对电梯,无言。
电梯内,只有他们二人,小希显得有点不安,两只小手不停的做着小动作,搓了搓衣角,空气里静得可怕,隐约听到一呼一吸,心脉搏动的声音。
两只手都按到同一个数字,小希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电梯上升的那几秒,就像过了漫长岁月一样。终于,“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到了同一楼层,她以为他跟她终于可以分道而行,谁知他跟她走的是同一个方向。
她不由的加快了步伐,但到了门口后却有点慢慢吞吞。这时,他抢先一步打开了隔壁的门,她才缓了一口气。
她打开了自己家的门,一只可爱的小金毛迎了上来。小希把手里的高跟鞋扔在一旁,紧紧抱住金毛,边吐槽自己太过于神经兮兮,疑神疑鬼的了。摸着金毛的头,小希才想起来原来那个人是小希一直没见过的隔壁501的邻居,听闻此人昼伏夜出,小希从未见过他,但现在却以这样些许诡异的情景认识了他,小希想想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一间温馨的小屋,小小的沙发正中央,面前一个电视小桌子,温黄的夜灯。小希放下包包,脱下外套,把高跟鞋整齐摆放在一旁,金毛摇着尾巴跟着她进了厨房。她给金毛倒了狗粮之后,自己煮了牛奶,便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综艺来,时不时的发出嗤嗤笑声,还时不时的逗着金毛…
夜色渐浓,小希有了丝睡意,便起身入屋睡去…
2、初识
末夏的太阳,不似盛夏那样,只知道烘烤着大地,让人觉得乏力。
正值周末,小希牵着金毛下去溜达。她绑着挽起来的马尾辫,身穿运动服,随身散发出青春的气息。她牵着金毛在公园四周静静的散步着,最后选了一处停歇了下来。她放开了金毛脖子上的项圈,坐在草地上,等着金毛玩累了来找她。
碰巧的是,苏沐宇因为轮休而来到公园散心,自己又是摄影的爱好者,想趁秋未至夏未离的时间留下夏末的光景,于是手拿着相机想取一图光景。他看见一只可爱的金毛犬,摇曳着尾巴直奔某处,目光跟随那身影望了过去。也就那一望,便移不开目光。
金毛奔向远处的女孩,不停的向女孩叫唤着,女孩转身欣喜的看着金毛,便起身蹲下,微微张开双臂,等待金毛冲进她的怀抱。
那瞬间,苏沐宇抬起手中的相机,对准一聚,相机一闪,照下那暖心一幕。苏沐宇转动着手中的相机,注视着那张照片,待醒悟,才发觉远处的女孩不知行往何处。
在回家的途中,苏沐宇洗下了这张照片,挂在卧室。阳光下的女孩看不清脸,逆光的女孩被清晰的刻画下轮廓,光成为了她的隐翼,追寻着希望。
天渐渐凉了,屋外的空气迷茫着。
苏沐宇经常在早晨听到门口不停的咳嗽声。
这影响了他的睡眠。
苏沐宇直到傍晚才醒来,房间如肚子般空虚。他梳洗之后穿好衣服,走到楼下咖啡馆。
地上印刻着几枚金叶,人群在舒爽的夏末移动的更快,渐渐凉下来的空气似乎驱不走人们的浮躁,只显得更加冷寂。
苏沐宇在咖啡馆坐了下来,低头看着手机,咖啡也渐渐凉了下来。
女孩推开咖啡店门,清凉的晚风随之而入,冲进只有寥寥几人的咖啡馆。
“你好,来一杯拿铁,不加糖,谢谢。”女孩说完,付了款,坐在窗旁。
她随意的撩了撩下耳边的碎发,目光随意扫动着,一个陌生中带点熟悉的背影落入眼中,貌似是几日前遇见的他,她在想着那日自己有些狼狈的行为,误把邻居当陌生人,也罢,她是不是应该过去与他相识下。
“您好,您的咖啡。”服务员的来到打断了她的沉思。
“谢谢,”她端过咖啡,放在桌上。
起身,摆了摆身下的裙角,走到他的面前,大方的对他问了个好。
“我是你隔壁502的邻居夏涴希,你好。”
他抬了下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看他的手机,始终一言不发。
小希站在一旁,略尴尬,便想转身离去。
这时,苏沐宇:“我叫苏沐宇。”小希停住了脚步,略带欣喜,“嗯,很开心和你成为邻居。”
苏沐宇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没说话了。
小希觉得自己说这句有些傻,把天给聊死了,挪了挪脚步,尴尬的走开了些。
这时,苏沐宇又发话了,“嗯,好的。”
小希觉得尬聊不下去了,“嗯,那希望以后能和睦相处”。便走回自己的桌前,搅了搅咖啡,又看了看他,心想着:他的咖啡会像他的心一样冷吗?
夜悄声无息的来临,街上的霓虹灯闪烁着,咖啡厅里的人眼光也闪烁着。
03初秋
清晨的阳光刚撒在金毛身上,小希就起了床。
打开窗户,窗外一阵凉爽。
做了个深呼吸,小希觉得身心更舒畅了。
看了下闹钟,小希感觉到浑身都不舒服了。
“都八点半了!!!啊啊啊!!不行我要迟到了!”
小希匆忙洗漱,跟金毛道别关门之后,小希看到了隔壁那道冷冰冰的房门。
小希愣愣地盯着它,隔壁那个人为什么经常见不到?是他已经不住这儿了吗?还是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宿舍…
“叮~。”电梯的声音打断了小希的思路。
“啊不行迟到了!!”小希突然醒悟过来。
渐渐苏醒的城市迎来了初秋的第一场雨。忙碌的人们被这场雨惹得更心烦。
小希也是。最近经常感冒的她不能再受寒了。
雨下到傍晚就停了。似乎在为人们开启周末狂欢。
这个狂欢对小希来说就是回家一头栽在床上。金毛跑到她床下,啪啦着主人。小希摸着金毛的头,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她啪嗒啪嗒拍打着拖鞋跑下楼,药店正要关门,小希连忙买好感冒药出来了。
初秋晚上的凉意越来越深。小希穿着单薄的外套,她捂了捂领子,啪嗒啪嗒拍打着拖鞋又跑回去了。
跑到门口,她突然看到一只小老鼠从她面前跑过。小希吓得叫起来。小老鼠跑到马路中央,停在一块面包屑前面。一道车光闪过,小老鼠倒在地上抽搐。小希看着它,渐渐湿了眼眶,泪眼盯着它,为它做了个祷告。禁不起寒意,小希走回去了。
刚走进门,小希看见了一个不常见的熟悉身影。
他站在电梯旁,黑色长袖裹住了他细长的身姿,透漏着一股冷冰冰的气质。可小希竟感到一丝温暖。
上前拍打他的肩膀,小希向他打了个招呼:“嗨!晚上好哇!”
那个人似乎没有被吓到,转过头来看着小希,又转过头去:“晚上好。”
小希笑眯眯的,他终于没有回复的很慢。
“我经常看不到你啊,你是上夜班的吗?要上到现在才回来啊?你是在哪里上班的啊?公司叫什么名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电梯门开了。
两人走进去。苏沐宇突然开口:“我在星宇公司上班!”
小希一惊:“什么?跟我同一个公司诶!那我们不就是同事了?!以后请多多指教啊!哈哈哈…”
“……”
“对了,公司的夜班不都是凌晨四点下班的吗?你今天怎么十二点就回来了?”
“… …因为明天周末。”
“哦哦哦!我都给忘了!”
“叮!”电梯门开了。
小希跟在他身后,走到了宿舍门口。
突然,苏沐宇转过身来,问了句:“你家是不是养了只金毛?”
小希连忙说:“是啊是啊!可乖了呢!有空来我家玩啊…”
“谢谢。”苏沐宇转身关上了门。
小希进门口,才发现刚刚的表现是有多尴尬:竟然对一个认识不久的人那么啰嗦!我到底是有多笨啊!人家该嫌弃我了吧!
小希趴倒在沙发上,金毛熟睡在她脚边。泡完感冒灵,小希对着窗外的凌晨夜景。渐渐静下来的灯火阑珊,让小希想起了刚刚被车碾死的小老鼠。
小老鼠为填饱肚子,冒着危险跑去马路中央,在刚得到希望的同时也得到死亡的通缉单。它那么努力却也被生活的艰辛击败。
而自己呢?即使在这座小小的城市,想求得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都很艰难。
但是不管怎样,自己也是生活的幸运儿,能在城市里得到自己的一份工作,自己也要努力撑下去!
小希握紧了手里的杯子。
希望总是在的。
04初心
论际遇,心动与否,有时在刹那间就被改变了,像迷茫的海里,忽然跳跃起的火焰。
沉寂已久的心,却突然被敲响蒙灰已久的钟,渐渐苏醒的感官,被殷实的充满了。
在陌生的地方,每次相遇时的问候,渐渐的暖了他的心房。
上天似乎为他打开密闭的心而忍不住欣喜的落泪。雨软绵软绵的,风不烈,很柔和。
望着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苏沐宇插着耳机,手捧一本书,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他回忆起那日他回来时,不经意间在隔壁看到了那条金毛,便起身,取下了挂在卧室的那张暖心的照片,凝视着,把隔壁两道身影与其中的画面融合在一起。
那一幕,他感到自己初心萌动。躲在黑夜找不到出口的那颗心,被那一抹亮,吸引着,一步一步跟随它,渐渐入了人世。
他以为他的心不会再如此有力的跳动着,然而因为那女孩,他再次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修长的指尖抚摸着相框,嘴角不经意上扬。
他以为那日一别,互不相识的他们,便没有缘再续。谁知老天待他不薄,把她送到他身边,又更凑巧的是,他们是邻居。挡在他们面前的只是那一堵墙。
虽有模糊的影像,但也足够留念。唯美的,如画面般的梦境,却实实在在的在他身边发生了。
他注视着,看到框上有一点灰,便把相框放在桌上,起身去拿了纸巾,仔仔细细,轻缓地擦拭着。
他拿着纸巾的手往窗外一伸,接雨水来擦拭。霎那间,雨滴似随心停止跳动。
是她。那模糊又不熟悉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更加朦胧。那孤寂又萧条的身影在他眸中挥之不去,手不自觉的抓紧纸巾,心微微一痛。
小希坐在公寓楼下的公交椅子上,全身湿漉漉的,脸上挂着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她从公交车上下来,没有带伞,离公寓还有一段距离,她静静的坐在那里。
苏沐宇撑着黑色的伞,从公寓里走了出来。
径直的走到她面前,问了句:“你还好吗?”
小希不语,只是抬头望了望他。无助空洞的眼神,布满了血丝。
苏沐宇见她一声不吭,没经过她同意,便带她走回了公寓。
如灵魂脱离了躯壳,眼神空洞无神采,行尸走肉般的她跟随苏沐宇一同来到了电梯口。
经过刚才雨的淋湿,毫不意外的她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晕了过去。
苏沐宇急忙撑住她的身形,摸着她的额头,很烫。电梯门口很快关上,来不及一按,电梯缓缓上升。
他急了,抱着她跑向楼梯奔向五楼。
没考虑其他,直接抱回自己宿舍。
慢慢的把她放到自己家的沙发上,为她擦干发丝。测体温,准备退烧药,打电话叫护工帮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急中却有条理的准备着。
小希意识模模糊糊,苏沐宇给她喂下药,并把她搬到床上。
雨,照样下,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一层暗笼罩天边。苏沐宇照料小希后,便睡在沙发上。
05初雨
清晨的雨滴答滴答落在沥青的马路上,一阵阵雷声吵醒了苏沐宇。苏沐宇看向窗外,才一夜雨过后,窗外的树的枝叶就落了许多。一阵凉风吹来,苏沐宇冷的打了个哆嗦。
这是初秋的第一场雨,从昨日下到今天,未曾停歇,只是雨的大小在转换着。
小希缓缓醒来,没有刺眼的阳光,只有温热的光线,灰色调的房。
不熟悉的屋落部署,但小希却没有一丝慌乱,只是刚醒后稍微懵圈,眼圈的红肿稍微逝去,但还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到。
这时,苏沐宇走了进来,端着一碗粥站在门口,推开了房门,看着她。
本该抿起的嘴唇,却微微张开,流露出低醇的嗓音:“起了啊,好些了没?”
刚才在苏沐宇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小希的脑袋中就紧绷着一根弦。听到他的话语,小希的那根弦断了,因为她从他口中听到略带关心的话更懵圈了。毕竟她一直认为他是冷冰冰的一人。
小希还没缓过神来,只知道接着话回答:“好些了…,我昨晚…是不是麻烦你了?”
“嗯,是的。”毫无情谊的回答。
“…那不好意思啊…”
“喝了这碗粥,身体会舒服些…”
“谢谢。”
小希接过了苏沐宇递过来的粥,抿了一小口。
小希看到他还在旁边,略微尴尬。
沉默了一小会,小希开口:“那个,不好意思,昨晚和同学闹的不愉快,又恰好没带伞,才会落得这般狼狈,让你见笑了…”小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为昨天的事解释一番。
“那个,那个,还有谢谢你送我回来,真的谢谢。”小希有点苦恼刚才干嘛就说出那段解释。
空中的气流一下子静止了,空气般的凝固,布满了尴尬的色彩,屋外的雨还在下着。
苏沐宇无言,走出了卧室。
过了一会,小希悉悉索索的下了床,拿起桌子上的外套,便走出了卧室。
小希跟苏沐宇道了个别,便回去了。
小希回到自己的宿舍,金毛看见主人回来很是高兴。她看到金毛有些无力又开心的起身迎接她。小希急忙给金毛准备了狗粮。小希对狗狗很是抱歉,抱着它哭了一场。
苏沐宇进了卧室,看到了昨天取下来还放在桌子上的相框。心里不禁一惊,那曾经被她的外套覆盖着的画面,不知她是否看到了。
06初梦
最近小希在公司里,遇事很是不如意。
貌似得罪了某个大人物,部门的同事不给她好脸色看,生怕把坏运惹上身。只有比较亲近的一个朋友对她还好些,不过最近也很少说话。
苏沐宇的部门是公司比较高级的部门,董事长的女儿沫芸就在那里工作。性格开朗的她简直无可挑剔,平易近人,人人说她是公司未来的接班人。
她与苏沐宇走得很近,外人一直把他们当做一对。对于这议论,她心中甚是欢喜,可是苏沐宇没有表示什么,她顾虑他,也向外解释他们只是好朋友,但撮合声并没有就此打住。
苏沐宇工作能力很强,深得董事长的认可。再加上他父母是董事长的朋友,也恰好董事长有意把他们俩凑成一对,沫芸深得他母亲喜欢,也一直在撮合他们。
苏沐宇感到很苦恼,他知道他只把沫芸当妹妹,并不是那种喜欢,只不过流言蜚语把这一切都变得脱离轨道。
而且他心中此刻隐隐约约住进了一个人,要是以往,他便可以漠不关心,可奈何,她跟他在同一个公司,他不愿给她造成一丝误会。
公司聚会,小希提前离场。
公交车上,她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是苏沐宇。小希恍惚了下“他也提早回来了?”
苏沐宇站在小希的对面,正直视着她。
他迈着步伐向她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任何神情,但语气中带点责问:“你为什么提前离开了?”
小希懵了一会,心里活动着:我离开了,他恼怒啥?
“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苏沐宇小声中带点急的说着。
“嗯?啥,我累了,要回家。”因为距离有些远,小希并没有听清他在说啥。
苏沐宇眼神稍闪,眼里的羞涩一下子散了,“那一起吧”。
车窗外,他们看到远远的地方在放烟花,“我们看一会烟花,再回去吧。”未经小希同意,苏沐宇把她拉下了车。
那是第一次拉手,小希看着握在手中的那只大手,那种感觉很奇怪,似乎心被什么给撞击了一下,脸上迅速升温。
步伐也跟着他跑了起来,不知是害羞还是因为跑的缘故,脸上红通通的。
追着烟花跑的感觉很奇妙,美而梦幻着。
跑累了,就沿着桥边走着,秋夜的风凉飕飕的,苏沐宇脱下外套披在了小希的身上。小希心跳加速,这感觉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两人稍微有些尴尬,但他们都选择忘记刚才的事。他们边走边说说笑笑,似乎不是以前相处的模式,今晚焕然一新。
论什么时候的事最有趣,非童年莫属。
但两人似乎有些逃避这个话题。
小希说,她从小在乡下长大,父母亲都是农民,她努力读书才混到了这座小城市当个小职员,可是最近工作又遇到重重难关…她似乎有些回避自己的事,强颜欢笑的说完这一切。
她停了一下:“那你呢?”
苏沐宇沉寂了一会儿说道,他也是因为父母,只不过他是逃离父母,父母逼他相亲,逼他做不想做的事,他为了逃离这一切就来到这里。可是自己的工作貌似都是靠父母的关系才找到的,逃离了父母所在的城市,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工作,兜兜转转还不是在父母的朋友的公司,自己活得很是废物。
小希否定了:他的工作职位不可能只是靠关系才找到的,这肯定有他自己的才气所在。至少他在这份工作上做得很出色。
夜晚,凉风阵阵吹,吹散了他们刚才沉闷的话语,似乎又变得欢快起来。
一切像没有发生的样子,但又仿佛发生的很快,他们的距离在今晚又貌似更近了许多。
07初悸
天气渐渐变冷,小希经常感冒发烧,苏沐宇就经常串门照顾她,和金毛也混得很熟。
他们在温馨的小屋里说说笑笑,像是恩爱的小情侣。
其实他们对对方都心生情愫,却又不敢戳破。长久的隐藏心思让他们觉得很累,但他们却又为现在轻松的生活而心存欢喜。
意料之外的事总是突然的降临。
周末,苏沐宇精心准备了一番,打算今天就向小希告白。
他站在小希门外,敲了很久的门没反应。他就发信息打电话,依旧石沉大海。
一整天下来,他慌了,便跑去问房东。得知女孩已经搬走,并且没有告知去向。
苏沐宇这才发现除了电话公司,其他的事他对小希一概不知。
心落落的他回到宿舍,看到满屋子他精心准备的场景,旁边摆满了心形的蜡烛,中间通道铺满了玫瑰花瓣…然而这一切,却在此刻显得那么徒劳、苍白。
他把自己关在宿舍不上班。
过了几天,房东来敲门,交给他一条廋弱的金毛。
此刻的苏沐宇尤为憔悴,嘴边长满了胡须,显得邋遢,和平常有着很大的出入。
金毛双眼毫无神情,一看到苏沐宇,就摆尾了几下,发出低沉似哭泣的声音。
他接过它,房东没再说啥就走了。
他看着此时的金毛,自言自语道:你的主人到底去了哪里,为啥走了不跟我道别,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们这阵子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瘦弱。
然,回答他的只有浅声低吟的狗吠声,还有静的如此安谧的空气。
他陪了金毛几日后,公司催他上班的电话一次又一次的响起,
他照料好金毛后,抱着它说:今后,就只剩我们两人了,不知何时还能和你主人相逢。
他变回以前那个不爱说话的苏沐宇,比以前更冷漠了。
小希那日从医院回来,手中握紧医生的诊断书,耳边还响起医生的话语:“夏小姐,你的生命力已经逐渐在流逝,除非奇迹出现。要不你就仅仅只剩几个月的时间了…”
小希知道那日她哭泣并不是因为和同学闹得不愉快,而是那天出来刚好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她现在工作上的不如意并不是因为沫芸的敌意而遭到同事的排挤,而是病后的自己能力不足。
小希离开公寓的那一天,她在公寓里的一切,这里留下了她和苏沫宇最温馨的回忆。
因为遇见他,她的周围布满阳光。经过一阵子的相处,她懂得了他的情愫。
而她却不能做出承诺,对他的行为做出反应,所以她选择了不告而别。
在她离开苏沐宇的时候,她用尽自己最后的储蓄撑着,但敌不过命运,在得知自己只有几天期限之后,她办了出院手续,走回以前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走回公司,最后走回公寓,已经很累的她走路慢慢的。
末
在与小希分开的几个月后,冬日雪花飘飘。
苏沐宇穿好衣服准备出门,金毛咬住他的衣角不放,苏沐宇不懂,也很纳闷。但从金毛坚决的目光中读懂了它要跟他出去,无奈,扯不过金毛,就为金毛添了条围巾,带它出门。
到楼下,金毛显得尤为兴奋。在那片草地小路上,他看见了她。
她穿得很薄,冰冷的雪花像是要吞噬她。
他跑过去,抱紧她,眼眶渐渐湿润。
许久,他才放开手,对上她那像是无神的眼睛。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看着她,不语。
他的眼神布满了欢喜,但又藏了太多的话语。似问,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
小希不说话,柔情的盯着苏沐宇,微微一笑。
“我回来看你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沐宇望着她,无数的问题想问却又脱不出口,最后抱着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就这样,抱着她的同时,感觉到她的颤抖,赶紧脱掉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把她的双掌放在自己的手心上,握紧她。
苏沐宇边向她的手心输送着暖气,道:“你为什么离开这么久都不说一声,你知道我担心了好久吗?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小希眼睛渐渐红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等我。
苏沐宇心疼的抱住了他。旁边的金毛静静的待在一旁,不停的摇曳着尾巴。
女孩看到了金毛,在他耳边说着:“谢谢你把金毛照顾得很好。”
讲完后,女孩终于支撑不住,她貌似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一直躲避他却又很思念他。
看着金毛看着他,各种情绪涌了上来,她没稳住,倒在苏沐宇的怀里,手紧紧的抓住苏沐宇的围巾,又渐渐的松了下来,手中掉落一张病危通知书。
苏沐宇怕了,慌了。似是发觉了什么,抱着她,看到了那张纸。泪水不断涌出,大雪掩盖了他的哭声,金毛的低吟声。
无声的哀嚎在大雪里依旧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