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太阳,零零散散的的洒在院子里,张婆子又打了个盹,上了年纪后,夜里的觉就少了,在刘家做了三十年,张婆子开始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隔壁的小丫头们叽叽喳喳乱嚼舌根把张婆子吵醒了,张婆子满脸不乐的呵斥了她们,围在一起的姑娘们两两三三的散开了,嘴里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的,倚老卖老”。
待姑娘们散后,张婆子回想起她们的闲话“说是二公子原也是极懂事的孩子,今不知是犯了什么浑,竟惹得老爷动了手,现还在床上躺着呢”。张婆子心想这刘家的三位公子,哪个都是极好的,“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都是刘家的孩子,却大大不同。
话说这桐城刘老爷家,有三个公子,大公子出生在冬月,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有断过药,大夫人也是生了大公子后,身体亏损,没有熬过腊月就撒手离开了。
现在的夫人是后来老夫人做主娶进门的,刘老爷对发妻情谊甚笃,不愿续弦,可是却不愿拂了母亲的愿,刘老爷小时候父亲去世的早,老夫人是一个要强的人,一个人撑起了刘家的基业,所以啊,刘老爷对母亲那是又爱又怕,三年后春天就娶了李家的小姐。李小姐刚到刘家时,刘老爷对她客客气气的,但就是冷冷淡淡的,大公子身子不好,刘老爷就在大公子的身旁照料着。却说这李小姐也不恼,整天乐乐呵呵的,常去老夫人身边伺候着。日子久了,老夫人就发话了,让老爷去祠堂跪着,后来老爷就回房了,一年后,二公子就出生了,老夫人甚是开心,大孙子身子一直不好,二孙子出生后自是喜不胜喜,抓周后就抱在自己身边教养,这夫人也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和老爷的关系渐渐的好了起来。
两年后,三公子便出生了,三公子出生的时候,天降瑞雪,老爷和夫人都很欢喜,老爷亲自取名“瑞”,大家都说三公子是有福的人,也是巧的很,自打这三公子出生后啊,刘家的生意越做越好,成为桐城的首富。三公子从小就长得粉嫩,很是讨喜,夫人一直亲自带着。
这一晃十五年过去了,三位公子也长大了,大公子的身体是越发的不好了,今年入冬后,就一直卧床不出,今年的冬天来的也是早,不到十月份就开始降温,大公子的房里更是早早的就烧炭了。
窗外的雪飘飘洒洒的,一位年轻的公子趴在床上,想着今年的雪下得是真早啊,就听见外面的门响了,进门的是一个柔弱的公子哥,整个人都冻红了,趴在床上的公子一见来人,笑着叫起来“大哥,这大雪天的,怎么过来了呢”,忙吩咐伺候的人加炭添火,这床上趴着的正是养伤的二公子,来人是久病的大公子,大公子慢慢的把身上的斗篷放下,洗了把手,就在二公子的床上坐下,二公子抓着大公子的手道“这手怎么这么冰,这天怎么想着过来”,大公子笑着说“听底下的人说你犯了浑,也顾不得下雪了就想着过来瞧瞧,我也好放心”,二公子慢慢的挪了挪身子,空出大半个床,招呼着大哥进来躺着,说着“我这身体挨这两棍子没有问题,劳累大哥过来,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好”大公子轻轻靠在床上,念叨着“你少惹点事,我就好,你原也是不惹事的性子,怎么大了后就越不让人省心呢”少年委屈的瞅着大哥,倒是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说。大哥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想着这弟弟越大越是小孩子心性,想起这孩子和自己虽不是一母所生,但这么些年来,和亲的弟弟没什么不同,甚至更加亲厚,这么想着就呆住了,二公子摇着大哥的袖子,委屈的说“大哥这可不像来看我,这是想着哪家的姑娘竟呆住了”,“你这孩子怎么还有心情开哥哥的玩笑,还想再招打不成”大公子责怪道。“我可不敢。”“怎得不敢,我看你这胆子大得很,谁都不怕了是吗?难怪父亲责打,该打。”“哥哥,咱今天不提这事好不好呀”,看见弟弟服软撒娇,大哥心里顿时就软了下来,兄弟两人又闲聊起儿时的趣事,气氛欢快起来了,炭火也旺了起来。窗外的雪依然纷纷落落。
东北又开始到了雪季,这故事和我开始设想的有些出入,后来都在慢慢的发散,当寒冷来临的时候,心是暖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