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jiker
“看海吗?一起啊!”坐在角落里的惠子猛地抬起头,像是有一束光打在了她身上,瞬间觉得周围的一切亮堂起来。许华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那一刻,她第一次发现人的眼睛是这么得明亮,明亮到她立马回避了他的眼神,低下头,“啊?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惠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轻声细语地说。“就现在!没错,现在我们就出发!”语音刚落,他拉起惠子的手就冲出了剧院。
目的地离剧院并不远,他提前打了一辆车。路上,许华一直在找话题,试图跟她谈天。唯独惠子对他的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每次只是尴尬地笑着点点头,又或者只从嘴里吃力地蹦出几个矮小的字眼。
没过几分钟,到了目的地,他们一同下车。彼时,天色已晚。素青天幕上渲染着晚霞,色彩深浅不一,像是一幅水墨画,色彩与色彩的晕染,没有清晰的轮廓,一大块一大块地红着,紫着,粉着,不声不响地滑动着或大或小的笔触。
惠子一直站在栏杆旁,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身上背的小提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轻了许多。一阵阵海风吹来,用它的睫毛,抚平惠子曲折的心路历程。许华纹丝不动地站在她身旁,等待着海水尽头的茫茫暮色。
海水翻涌,挤进了她深邃的瞳孔 ,扑到了她的心里,一头栽进她凄苦的命运,就像跌进一个深渊,万劫不复。她吞咽着,味道苦涩,比苦瓜苦,比人生甜,因为她正凛然站在人生的开端,一把锋利匕首的刀刃上。
难过的时候,一切不顺遂的往事就像这海水向着岸边一层一层铺进,叠加起来。她就像是夏日里的溺水者,突然在激荡的水花中沉没了自己。
一个灯火流丽的都市里明明存在的人,却不曾被人注意,被人需要。在荒芜的夜里,时间长满了杂草,星星枯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