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动物保护人士爆料山东某高校一名大四学生虐待流浪猫。在猫还存活的情况下,用剥皮、掏肠、火烧、电击等方式虐待,并拍摄视频通过微博、QQ等社交平台公开宣传贩卖。其中大多数动物为学校流浪猫,也通过买猫骗猫进行虐杀,致多只流浪猫死亡。
范残出生在两栋楼的缝隙之中,尽管这个阴暗的角落,晒不到他最喜欢的阳光,但绝对安全。
范残第一次鼓起勇气走出阴暗,见到了妈妈口中可怕的人类。那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白色之下,是和范残一样消瘦的骨架。看到范残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像是刺进黑暗中的一柄利剑,突然明亮了起来,嘴中喃喃呓语。她慢慢走向范残,伸出双手,范残的瞳孔放大,黑眼珠充满眼眶,弓起来的背像是一座小拱桥。她意识到了范残的敌意,后退了两步,从包里拿出来一根肠,剥开之后,掰成小块放在了范残面前。
那是范残吃过最美味的东西,这种味道伴随了范残整个幼年时期,直到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范残很讨厌这种天气,他和妈妈的毛发无法抵御寒冷,为了寻找食物,妈妈甚至鼓起勇气进到了楼里,那里正是人类的领地。范残开心地吃着她给的肉肠,后背突然被一双手抓住,下一刻就被放进一个黑暗的纸箱之中,一起被放进来的,还有他最喜欢吃的肉肠。
范残终于体会到了妈妈的恐惧,箱子只有一个小孔,范残听到外边的人声越来越嘈杂,吓得缩在箱子的角落里。颠簸之后,外面变得安静起来,却嗅不到一丝自己熟悉的气味。箱子打开之后,范残第一时间找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床底。范残躲在床底最黑暗的角落之中,再也不敢吃床边的肉肠。肉肠的气味和床底的黑暗,并不能让范残的恐慌减少,范残开始不停喊叫,希望妈妈可以听到,带自己回家。
叫了两天,范残还是没有嗅到妈妈的气味。他的声音变得干哑,恐惧和饥饿就像黑暗一样围绕在范残的身边,仍然不敢从床底出去,不敢去吃最喜欢吃的肉肠。突然,床被移开,范残躲闪不及,再次被塞进了纸箱之中。经历了黑暗、嘈杂和颠簸之后,突然,他嗅到了妈妈的气味,听到了妈妈的叫声,和他的声音一样干哑,范残用力的顶着纸箱,像即将破土而出的嫩芽。
为了让范残远离人类,妈妈带着范残一起觅食。妈妈是一个非常敏捷的猎手,她可以抓到叽叽喳喳的麻雀;妈妈也是附近的领主,她熟悉每一个垃圾桶。范残的梦想就是可以像妈妈一样抓到一只墙头上的麻雀,但是每次他都只能垂头丧气的在垃圾堆中翻找,这里可以找到他最喜欢吃的肉肠。
范残的指甲和牙齿越来越尖利,身体也越来越敏捷,他留意每一个出现在视线中的麻雀,每次都会尝试捕杀。终于有一天,范残叼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麻雀回到妈妈面前,嗷呜嗷呜地邀功。他松开咬着麻雀的嘴,看着扑棱扑棱跳动的麻雀,眼中泛着一丝野兽的红,每当麻雀快要跑远的时候,他都会冲上去扑杀撕咬一番,直到麻雀一动不动。这种感觉,妈妈并没有教过,该是潜藏在他心底的本性。
范残不像妈妈的小心谨慎和恐慌,他对自己尖利的指甲和牙齿充满了信心,尽管对人类仍然敬而远之。这是一个血红的黄昏,范残听到了妈妈的尖啸声,就像那只被自己玩弄的麻雀一样,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不甘。范残慌忙循声赶去,越靠近越慌张,这种感觉就像第一次被装进纸箱一样,他浑身颤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范残没有猜错,能让敏捷谨慎的妈妈这样嘶吼的,只有人类。范残远远的看到,一个黑色的男人,拿着一根棍子敲打妈妈的身体,地上落着一小摊血液,妈妈躺在地上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似乎嗅到了范残的气味,妈妈痛苦的嘶吼变成了催促,范残快走。
他想要等到安全的时候,过去舔一舔母亲的脸庞,安全到来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母亲的脸庞。那个黑色的男人,用刀子一寸一寸地把母亲的皮剥了下来,散乱的毛,杂着黑色的血,和地上的泥土、男人的汗水搅合在一起,像是一幅世界末日的画,栩栩如生。
范残嗅着地上的血水,看着面目全非的母亲,范残对人类,从敬畏变成了恐惧,又从恐惧变成了仇恨。
同样的剧情,范残看到不止一次,无数同类死在那个黑色的男人手中。范残立在墙头,趁男人经过的时候,用力推了一块砖头下去,没有命中目标,却让男人注意到了自己。
这种顽皮的复仇行为,似乎勾起了男人的兴趣。范残看到男人在他经常出没的地方放了一些肉肠,范残觉得自己就像被盯上了的麻雀,恐惧之下,也更加谨慎。同样,像那只被自己玩弄的麻雀一样,范残没有逃过那个男人的“埋伏”,男人成功把他堵在了角落。以他的敏捷,足可以从缝隙中冲出,但是范残的后背不自觉的弓了起来,毛发胡乱的炸开,黑呦呦的瞳孔外多了一圈血红,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看到了血肉模糊的同类,看到了那只挣扎着的麻雀,他冲了上去,抱住黑色男人的腿,张开嘴巴咬了下去。
范残的身上被抹上黑色的液体,气味刺鼻。指缝间,还留着男人手臂上的血丝,这让范残无比兴奋,甚至那微微颤抖的火光燃上了自己的身体,兴奋也没有消退半分。
范残被放在了地上,身体变得温暖,却没有持续多久,又变成了灼痛。范残像是在学习捕食,跳跃,翻滚,挣扎。
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一团白影,不断地被一朵红花吞噬,红花茁壮的成长,白团也变成了一片焦黑。
范残蓦然惊醒,看到自己还好好地躺在宿舍的床上,才长出了一口气。昨天学校给他下了退学通知书,室友们没有半分不舍。一直以来,宿舍都只有两个小团体,一个是他,另一个是除他以外的所有人。
范残回到家中,看到醉酒的父亲,对着瘫倒在地的母亲拳打脚踢。坐在地上的母亲,尽管难以抵挡,口中却兀自用范残最熟悉的词语,辱骂着父亲的无能和贫穷。
范残看到了那只被玩弄的麻雀,看到了那个被剥了皮的母亲,看到了那团挣扎在火光中的雪白。大概,也看到了自己吧。
尊重每一条生命,就是尊重每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