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死你了,给你收拾出这么幸福的家
伊山并没爱上谁的打算,虽然表妹很热心,一个劲的为他介绍女朋友,他推不掉,女孩叫小文说话细声细气,伊山嘀咕了一句,真是不比文子响。
伊山还是沒有爱上谁的打算,一是,现在什么也没有,连住处都是公司的楼梯间,又矮又湿,要使了很劲才塞得下一张床,一桌,溥溥的门外,整日里有无数只脚上下往來,把他的午觉踩扁碾碎,他恨恨地骂,帝国主义的铁蹄。
小文没有激发他太多的热情,她太平淡,平淡的一转身离开,记不起她的摸样。
表妹不死心,隔几天就打电话游说一翻,再后来不只是说说,她变着法子制造机会。
伊山要表妹送资料,表妹说脑袋痛,交代小文中午顺便送来,伊山哼了一声回敬,你真是脑袋疼吗?讲大话嘴吧就不痛.
小文到了,伊山站在门口道谢,再打量一眼,她实在是个平淡的女孩,层子太小,没打算让她进去。小文细声细气地说我能喝杯水吗?伊山有些歉意,秋老虎的天气,女孩鼻尖上沁着汗,毕完麻烦人家跑一趟,连口水都不请人家喝,太说不过去。他有些尴尬地招呼她进门,单身男人的宿舍常年都像抄家现场,伊山把床上的被子滚雪球似的一卷,空出一点坐的地方。然后是找水,从来没烧过开水,都买整箱的纯净水,翻来翻去却只有空瓶子,连纯净水都喝完了。
小文安静地等,你等会儿,我很快回来,他去了只有两分钟,去楼下传达室讨了碗热水,真难为情,连个像样的杯子都没有。回来一看,觉得层里好像亮了些。
那是因为桌子,桌上原本横七竖入地挤着书,报纸,唱片,球拍,啤酒罐,塑料袋,吃剩的面碗,或许书报下面还压着某天失踪的一只袜子。
而现在,唱片在书上,书在报纸上,一摞整整齐齐地摆在桌角,空啤酒罐和剩面碗收到塑料袋里,扎紧了口放在门边,桌子擦过,明亮开阔,黑色的笔架旁,赫然坐着一个红苹果,又光鲜又活泼。
小文有点慌,不好意思,我闲着就把桌子理一理,你不喜欢是吧,动了你的东酉灬
伊山忙把水端过去,没关系,没关糸,嘿,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卫生间大的地方,乱的像个狗窝,他说着用手指指门楣,上面有他即兴目嘲式的几个字,维生间。
小文笑了,这女孩笑起来很温柔,你的名字叫伊山,不如这屋子就叫水云间,这碗茶,小文飞快地回答,就叫玻璃茶,外面那楼梯呢?就叫上下求索,他们继续逗趣,两个人同时都笑起来,伊山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小文再来的时候,除了捎来表妹交代的最新资料,手上还捧了盆植物。这次伊山有进步,把屋子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小文踮着脚把盆植物放在窄窄的窗台上,插嘴说,恐怕会自费了你的好心,我没心思理它,更何况在这么个地方,不知何时就搬了。小文回头笑了笑,自己住的地方,哪怕只住一天,也要好好的过,就像家一样。
资料越送越多,两人也越来越熟,伊山的水动间是一点一点的改变,有时候他自己都糊涂,什么时候多了个新暧瓶,墙上挂了木框的版画,牙签在玉米形状时牙签盒里,纸巾在森林小层造型的纸巾筒里,所有的鞋刷鞋油都放在墙角的小盒子里。拉开抽屉会有蛋糕和绿茶荼包,而此时窗台上那盆不知名的植物己经开了花,闲闲地吐着清香,他觉得很舒服。他喜欢这个自己的地方。
他也喜欢她,但好像欠些火候。这个时候卢敬出现了,她是那种漂亮热情的女孩,让人多看一眼就心跳加速。她爱上伊山,当着大庭广众嚷出来,同事们围着起哄,伊山红了脸,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而小文还是一趟趟的跑腿,一如往常地勤快妥贴。这天伊山摆出了求人的笑脸,小文我知道你能干,这几天出差,请你把这屋子布置一下,他取出备用钥匙知一叠钱,我有个女同事,下周会来做客。
小文愣了愣,马上噢了一声,然后笑笑的接过来,若无其事的,也没说什么。
伊山出差回来,卢敬己等在车站,路上寒风凛冽,两人谈笑着一同回到家,开门时,伊山有些担忧,小文会不会改变主意,凭什么给一个女人布置一个幽会的场竹?门开的时候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同时听到卢敬惊讶的尖叫声!哇,你这破搂梯间这么有情调,真雅致,真舒服,伊山只是笑,笑里还有感激,小文这样用心超出他的意料,她用心得让他有点儿酸楚。
卢敬,扯扯碎花窗帘,摸摸浅绿色的床单,看看地毯的图案,哇这简直是个温馨的小家。如果墙上再挂一张结婚照,我会以为是第三者插足幸福家庭!
卢敬看见摆在门口的棉托鞋,小文善解人意,知道天冷,特意买了两双棉拖鞋,卢敬嚷着穿高跟鞋走得脚疼,要换鞋。见她往脚上套,伊山突然有点儿心疼,这么漂亮的拖鞋,小文肯定喜欢的,她来了好多次都沒穿过一双好拖鞋。他想着,不由得说别换了,等会还出去吃饭呢。顺手把那双托鞋原样摆好,没注意卢敬的不高兴。
拿杯子倒水时,伊山又有了同样的迟疑,暖瓶的水很烫,像是才烧的,还有两个新的陶瓷杯,他想起小文第一次来时装水的破碗,不忍心起来,却拿了一次性纸杯倒水给卢敬。
女人的直角是不可思意,卢敬喝着水问,我才不想信这层子是你收拾的,噢是我表妹的朋友,她是钟点工还是家政工?嗯,伊山心不在焉地答,他正盯着卢敬闲着的那只手,它有意无意地址着灯罩的那个小线头,别人淘汰的旧东西,破烂得不像话,是小文,亲手一针一针压住条纹褶r缝好的。现在卢敬扯着线头,眼看就要扯长,他忍不住大声嚷起来,别扯那个灯罩,小文花了不少心思缝的。
卢敬冷笑一声,说老实话了吧,原来还有小纹,我说呢,哪个钟点工那么心细,把房间打扫的那么干净,哪个家政,能做到这一切,她抓起手袋愤愤的离去,伊山跟着出门,外面风急,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突然想起什么也沒带。他跑到传达室给小文打电话,幸亏有一把备用钥匙在小文那里,他真想她。
小文很久才到,伊山牙齿为着架问,你家不是很近吗?这么久没什么事吗?小文看了他一眼,把钥匙递过去,准备走的样子,其实我家一点都不近,我过来,坐出租车都得大半个小时。
伊山一愣,喷嚏适时地响了几个,他狼狈又虛弱地恳求,我头晕,发热,给我弄点吃的再走行吗?
被子很暖,新冼的床单散发着芬芳,伊山老老实实的躺着,他看着小文忙活的身影,她的动作利索而优雅,伊山没有炊具,这难不倒小文,冬茹火腿面煮出连绵的香味,连灯光都朦胧温暖,他闲上眼,无尽的舒适和安然,这是家的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