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原野上的两棵树

西北荒芜,原野上很少能看到高大的树木。城市里倒是有,街边和公园到处都是,可是我不是太喜欢,总感觉人为因素太多,又被人修理的太整齐,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既让人心疼,又多少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自然就要有自然的样子,所以我特别想看到原野自然生长的树,哪怕它是低矮的,细小的,孤零零的。

每次坐着火车由南向北,总是能让我感慨万千,那种由盛而衰,由浓绿到荒芜的感觉,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点一点在我的心头割着,心在滴血。然后就开始给自己鼓劲,说着阿Q精神胜利的话,家乡黄河边有树,有数不清的树。

驱车二十公里向南,本来是想去看荷花,半路上天气突变,乌云密布,害怕遇见大雨,只得暂时在一个土山坡停了下来。下车抽根烟,再看看老天是不是真的在发脾气,然后再确定是不是继续赶路。

估计老天爷是铁了心要下雨了,这酝酿的也太快了点。看看脚下是黄土路,一会儿下起雨了还是挺麻烦的。于是,为了安全起见,又上车往前开了一段,发现了一条废弃的水泥路,也就三十米左右,赶快把车开上去,下车仔细查看,确定绝对安全,这下就放心了。我的这顿操作,得到媳妇的夸奖,我们自从前年萨拉齐遇雨,在大桥下停车躲避,差点发生危险,现在都变得小心起来。

猛然发现在土坡的北面有两棵树,一棵比较高大,一棵有些细小。两棵树的距离不远不近,树梢刚好连接在了一起。远远望去,很像一个大人领着一个孩子。看不见是看不见,一旦看见,立刻就会让我惊艳到了。这里没有人家,也不是庄稼地,也许很久以前是庄稼地,这就是我喜欢的原生态。

这是两课槐树,只有两棵,多少有些孤独。大树的树冠有些偏向东南,枝叶繁茂,由于不受限制,长得特别修长。小树却和大树不一样,它没有往上窜,而且尽量使自己变得粗壮。一阵秋风吹来,离得老远就能看见有几片树叶飘落。尽管如此,两棵树依然挺立。也许是预感到有雨要来,都在抖擞着精神迎接着雨的到来。

走近了看,他们的周围都是小草,有嫩绿的青叶,有壮实的蒿子草,还有长着像谷穗一样的婆婆谷,蒺藜草也占据着一块专属它们的地方。前两天刚刚下了一场大雨,槐树和野草都被滋润的疯长起来。西北干旱,一旦有水,植物就会旺盛地生长。突然发现大槐树的西北面没有什么小草,东南面却长满了快乐的小草。原来大槐树一直在庇护着小树和小草们,难怪大槐树的身体往东南歪了,它是在用自己高大粗壮的躯体阻挡着强劲的西北风。

霎时间我有些惊呆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听到过许多诸如“乌鸦反哺,羔羊跪乳”这样感人的动物,也亲眼看到了许多动物的互相帮助,却从来没有想到大槐树也有这样的情怀。我为大槐树的精神所感动和折服,立刻想起了今天在学习群里发生的事,一个同学怎么也这不好“牛”字旁,总是把那笔提写成横,最后我发了脾气。真是太不应该了,看看大槐树,在这恶劣的坏境下,拼尽全力的保护着小树和它身边的小草。我这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赶紧掏出手机,又耐心地给孩子们讲了讲几个偏旁部首的写法。让他们继续自己看认真练习。

雨点落了下来,远处媳妇在喊我。走出几步回头看,大槐树和小槐树,还有它们身边的小草,一个个的都特别有精神。生存环境它们无法选择,但是它们选择了向上的顽强的精神,这不就是我要学习的精神吗?

雨越下越大,我仿佛听到了大槐树的呼喊,它在鼓励小槐树和小草,在这个初秋的雨天,努力地生长,坚强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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