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服老。
我时常以青年的姿态去反对甚至蔑视这句话,但结果总是由不得我。再强壮如牛,也不得不落败于时间的刀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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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刚上本科那会儿,军训一天下来虽累得够呛,但仍能情愿找出大把的时间打球。往往到了肚子确实饿空了,才晃晃悠悠走几步,反而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但即便如此,只一顿冰镇的饮料灌下,便又能蹦跶起来。要是再赶上周末,从周五晚上起,我们就已组队开始通宵游戏了,中间也只第二天一上午的休息,临近傍晚便又出现在球场上。
那个年纪,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劲儿,以致于从来没想着还有累这回事。激情澎湃的日子,即使慢慢走了,被时间尘封了,再回想时,仍能感受到那份动感与活力。曾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意气风发,二十出头,便像做了全世界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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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朋友圈里,分享过一位叫刘凌峰的动态:一个37岁的年轻人,两个儿子的父亲,家庭的顶梁柱,却被确诊为胃癌晚期。正处于事业打拼的黄金期,但命运却没能让他再往前一步。
生活的残酷,莫过于此。
连续熬夜的猝死,不堪压力的自杀,匆忙生活里的太多人,身不由己。有太多选择,却无从下手,只是不断提醒自己,肩膀要足够宽大,脊梁要足够坚实,即使硬着头皮也要扛下所有的不易,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护家人周全。
每位打拼者,都可能是一位执着的追梦人。尤其是家底薄、起点低的人,更是在以一种超人的精神力量,不断自我加压,不断自我打气,只是想要去闯一片父辈未曾有过的天地。只是这时候的人啊,身体,是他们唯一并可以凭靠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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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在农家,自然知道农民许多习性。多种一亩地,在大热慌天还在外打工的时候,仍不放过午休间隙,跑回田里追肥、除草。种田本就利少,稍一中暑便误工误事,但即使如此,他们仍改不了这种习惯。他们会说,打工的钱供孩子上了学、建了房子,种田则能用于日常开支,贴补家用。他们满足,然后一天天继续,一天天透支本就对身体一向马虎的自己。
或眼下窘迫,或未来期待,身体的成本无暇顾及。
梭伦在《瓦尔登湖》中曾说,有的人很穷,有时仿佛连气都喘不过来,总挣扎在边缘上,想做生意,在别人的铜币中生生死死。把自己累倒,为的却是存下防病的钱……所谓的听天由命,是根深蒂固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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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我们都想成为无所不能的超人,并为此拼尽全力。
但走的越来越急,反倒是忘了,这辈子该会有多长。你所珍视并倾心为之奋斗的,总会有大大小小的场合,期待你的出场。而这种随叫能到的陪伴,恰恰是最该温情脉脉最好到地老天荒。庭院里的那棵石榴树,总会在春天发芽,秋天结果,如此往复了十几载。人在其中看花开花落,不知何时收了脾气,待一个个小辈出来,又匆忙催着自己变老。
别太逞强,因为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怕前行路上的难。只是,要劝你服老,别在本该出现的时候,身体却先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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