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天抢地的吹了整整一夜,直到黎明时分,才将息了下来。整个天地笼了一片薄薄地雾气,氤氲的湿气带着初冬逼人的寒意,扑面而来。
远处一辆马车急速地奔跑在蜀南前往滇北的官道上,待马车临近了方才瞧见架车的是位年轻的姑娘,她两手稳稳地握着缰绳,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穿过薄雾,眼前宽阔的官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马蹄飞奔的声响和策马扬鞭的清脆声,呼啸而过的车轮在道上留下浅浅地一轮辙印。
车帘子不知道何时揭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里面飘来一个苍老的女声:“花花啊,我们这是到哪了啊。”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听声音里面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子,似染了什么病症,见不得半点风的样子。
看来这驾马车的被唤着“花花”的女子是里面这位老者的小辈,果不其然,只见驾车的姑娘轻轻揽了揽缰绳,车速欲见缓了下来,她转过头,面朝着帘子揭开的缝道:“奶奶,放心,我们快到滇北了,等到了滇北,到了昆明城,找到神医沈青竹,您的病自然就可以好了,现在您先好好歇着吧。”
马车还是急速的朝前飞奔着,只见那驾车的姑娘,忽然变了面色,轻声暗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这一路被你好生折磨,看到滇北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却不知那车上的老者也在暗自付道:这小蹄子,拿了我的钱却不替我办事,到了滇北,自然有你的好看。
天色渐渐地亮了,慢慢地太阳升了起来,有了日头,这滇北的初冬并不怎么的寒冷,相比较起来似深秋一般,只寒意浓厚些。
那驾车的姑娘面露倦容,似要睡去一般,突然眼睛却蓦地一亮。双手松开了那缰绳,身形一动,似飞身离开这马车。
哪料人影刚动,帘子里却突然飞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驾车的姑娘。这只手形如枯枝,皮肤满是皱褶,毫无半点光泽,蜡黄蜡黄的手背上满了老人斑。看来的确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却不知这老者何来如此飞速的身手,竟然在车内精准的察觉到车外驾车姑娘的举动,居然被她抓了个正着。她一把抓住的正是驾车姑娘的手腕,捏的骨骼咯咯作响,那驾车姑娘口里只得连声告饶道:“奶奶,好奶奶,放手,放手......快放手,再捏我的手要断了,我手断了,断了马车谁来赶......”
这姑娘倒也懂的审时度势,眼前自己处在下风,先告饶了在说。
那老者听到她此话,反倒没有松手反而变本加厉的加重了力气,似要捏断这姑娘的手腕。
那姑娘厉声喝道:“你在不松手,我就来个鱼死网破了,你就别想到滇北。”
老者似乎有所顾忌,松开了姑娘的手腕,冷冷道:“你给我小心点,别想逃,银票我已经给了你了,等到了滇北自然给你剩下的,你现在已经跟我上了同一条船,就别想的回头了,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是江湖人,这规矩原是不该我教了吧。”
“把你交给衙门能拿一万两,如今我要带着你到滇北,这一路困难重重,你却只肯给我一万两,剩下的一万两还要到了滇北才能给,你说这笔买卖,我做的能快活吗?”姑娘面露厌恶之色,另一只手轻轻揉着那只被老者捏疼了的手腕。
老者撇了她一眼,冷声道:“难不成你想坐地起价?”
“这倒也不是,你说你一路舒舒服服地在车里躺着,吃着喝着,我饮风喝露的,还得随时戒备着万一有人来袭,这要是一个不留神,我这小命就得没了,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
那姑娘也不看她,只揭下头上的斗篷风帽,这斗篷制作精巧从风帽到篷尾,上面绣着花纹,里面衬着皮毛,这冬日驾车,此物断是缺不得的。看此物这女子也似大户人家的女子,这,怎么会与这行将就木的老者扯上了关系,看情景这个两者似乎原本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因某种关系两人需要一起结伴上路去滇北。
只见她生的面容清秀,好标致的模样,皮白肤皙,说不出美在哪里,但眉目之间却流转着一股英气,叫人好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