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许 之 诺——记一次我与妻子的对话

【古文版】

一日,妻着羽绒服,问吾曰:美乎?

吾赞之曰:美!

妻曰:此衣妾将赠友,唯心许之,而言未许之也。但因其美,愛而不舍,奈何?

吾笑曰:卿可知"季札挂剑"事?

妻曰:妾实不知。

吾曰:季札者,吴国贤大夫也。当其初使上国,北过徐国,谒其国君。徐君好季札剑,口弗敢言。季札心知之,为使上国,未献。还至徐国,徐君已死,于是乃解其宝剑,系之徐君冢(坟墓)树而去。从者曰:“徐君已死,尚谁予乎?”季子曰:“不然,始吾心已许之,岂以死背吾心哉!”

妻叹曰:季札不欺其心,何其诚信也矣!心许之诺亦践,而况于言许之诺哉!妾之衣已心许于友,今日必践此诺!

吾赞之曰:卿乃今世之季札也!

随后,妻出门赠衣。

2018.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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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版】

一天,妻子穿上一套羽绒服,问我:你看这衣服美不美?

我赞叹说:很美!

妻子说:这衣服本来是想送给朋友的,还没跟朋友说呢。正因为这衣服很美,所以我很喜欢,有点舍不得送人,怎么办呢?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笑着问:你知道《季札挂剑》的故事吗?

妻子说:不知道。

我开始给她讲故事:季札是吴国的贤大夫,以吴国外交大臣的身份出发远行,先后访问了鲁、齐、郑、卫、晋等诸侯国。在出使之初,季札向北行进,路过位于今安徽泗洪一带的小诸侯国徐国,拜访了徐君。徐君非常喜爱季札所佩的一把宝剑,却又不便夺人之美,不好意思向季札开口。季札从他的神态中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徐君之意,但由于他还要访问好几个大国,随身的宝剑不便相赠。等他完成使命返回路过徐国时,徐君已经不幸而死。季札来到徐君墓前,祭悼之后,便解下宝剑,挂在徐君墓前的树上,然后离去。随从人员觉得很奇怪,说:“徐君已经死了,这宝剑算是赠给谁的呢?”季札说:“不能这样说啊。当初我已经心里答应了,岂能因为人家去世了就随便违背我自己的心愿呢!”

听完故事,妻子感叹说:季札不欺自己的良心,真的太诚信了!他心中许下的承诺都能兑现,何况是口中许下的承诺呢?我的衣服早已心许于朋友,今天我必须兑现心中的承诺!

我赞叹道:你真是当世的季札啊!

随后,妻子出门,把心爱的羽绒服送给了朋友。

2018.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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