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还不懂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学会了心酸;在还不懂什么是珍惜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开始失去。
五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再遇到白蔓蔓,心底翻涌而出只有这一句话。
再见到她,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好像变了,譬如她竟然学会了热络得同我打招呼。她也好像没变,譬如她笑起来月牙儿似的弯弯的眼睛。
她跟我说:“嗨!我是蔓蔓啊!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就像她说的,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因此我默然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自然卷曲的长发搭在肩上,淡紫色的齐膝连衣裙飘在海岸线,白色的矮高跟鞋把平整的沙滩踩下去一个坑。但我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就连怎样开头都不知道。我并不惊讶面对她我会有这样的表现。如果你曾经拥有过特别心爱的玩具,你比爱什么都爱它,可是忽然有一天它坏掉了,你痛你哭你着急,在你千方百计都无能为力之后,你终于狠心选择抛弃它,你花了大半的力气去平复去忘记,在你终于平静了的时候,它却跳出来站在你面前,崭新崭新的告诉你,嗨,我还好好的呢!你,又会是什么心情?
她笑着跟我说:“这么久不见,你过的怎么样啊?那时候都小,想想做的事情都是真的可笑啊。”
仔细想想,我们的确总会用“那时候都小”来搪塞很多东西。但对于我这种心地并不能算得上善良的人来说,要用这句搪塞的话换来人生某个时期的释然,却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
我容易记住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无论好的,坏的。因为这种特性,我才比别人更懂得趋利避害,巧妙躲开对我有威胁的,还有永远学不会对自己所热爱的而拼命。
所以五年前,在我们都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准备奔赴远方报到的时候,我毅然决然选择了与白蔓蔓和杜子毅全然相反的方向。
火车站门口,我们三个拎着同样大小的行李箱,他们去了东南,我去了西北。
白蔓蔓眼泪汪汪地拉着我的袖子说:“你怎么这样呢?不是说好了去同一个城市吗?不跟我们在一起,我们该有多难过啊!”
我拍着她的背说:“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我毅然决然选择在大学四年的时间里,于他们的世界中完全消失。
现在的白蔓蔓站在我面前,一脸黯淡地告诉我:“我和杜子毅在一起了,但又分开了,已经完全失去了联系。”我面无表情地应着她的话,但内心却翻涌而起一阵剧烈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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