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主人公是我的发小孟菲。
—1—
我再次见到孟菲时,她已经结婚生子了,有点痴痴傻傻,穿着大红色的裙子衣衫不整的抱着两岁的女儿在家门口的路边喂奶。
我本想绕道而行,突然她一回头发现了我,冲我傻傻的笑,她笑的那么纯洁可爱,我的心却难受的想窒息,她以前的笑是多有灵气啊,两只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我也咧开嘴对她回笑,她看见我笑,开心的用手挠挠头,兴冲冲的抱着女儿朝我快步走来,我见状也慌忙迎了过去。
她停止喂奶,小心翼翼的把女儿递给我,我慌忙双手接过来抱在怀里,在我从她手上接过来的瞬间,我们两张脸的距离不过十厘米。
我清晰的看见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和满足,只是这张脸不再有以前光鲜亮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直到大学才分离,她一直都是我们班的班花,村里的小青年的仰慕对象。
虽然我们生活在农村,但是她的肤色一直是白白嫩嫩的,身材也高挑纤细,她在我们村上一直都是最出众的,长相好,成绩好。
可现在的她,不过也就20出头,皮肤暗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劳累过度,月子应该也没做好,身材严重走形,笑起来总是给人一种痴痴傻傻的感觉。
我抱着孩子轻轻摇晃,孩子很乖,不哭不闹,我看着孩子,突然脱口而出:“你一直住在娘家啊?”话说出口时,我后悔了,我感觉是在接她伤疤,我低着头瞅着孩子,不敢和她对视。
她叹了口气,用一种很委屈的语气对我我说:“我不想在他们家生活,他们总是虐待我,把我当傻子,当保姆,什么活都让我做,做不好就用藤子打我。大冬天让我去结冰的河里洗衣服,我受不了了,就抱着柔柔(女儿小名)偷偷跑回娘家来了。”
孟菲的话让我红了眼眶,我微微抬头看向她,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我不敢往下听了,慌忙借口说有点事,把孩子递给她,匆忙挪步逃离了。
我回头离开的瞬间眼泪也涌了出来,我是真的心疼她,替她感到惋惜和悲痛。
她这么好的条件,本该找一个相貌登对,才华横溢的男人过一生,而不是因为怕嫁不出去随便找一个乡巴佬、庸俗粗鲁的男人将就一生。
—2—
孟菲家条件不好,父亲早年去世,母亲王燕一个人抚养她,娘俩靠种几亩薄田,养几只家畜维持生计。
王燕对她的学业非常上心,她考上大学那天,王燕乐呵呵的在我们村里溜达了好几圈,手机拎着一大包糖果,逢人就发。
我真的想不到孟菲这么懂事的孩子,后来是经历了什么误入了歧途,但是这件事就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后来的她一蹶不振,痴痴傻傻。
大学开学那段时间,孟菲跟我打电话抱怨说:她一点也不适应城市里的生活,感觉这个城市和她格格不入。干什么都要花钱,室友更是个个财大气粗,还有的室友欺负她穷,说她身上一股子穷酸味,还有她喜欢的一个男生,也嫌弃她的穿衣打扮。
隔着话筒,我听见她抽抽搭搭的哭声。我安慰她说:我们是从农村来的,定是比不过城里人,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以后会好的,别想那么多了。
她没有听进去我的话,依然是抱怨,最后挂断电话时,向我借了两百块钱。
我万万没想到,此时她正在一步步走上不归路。
再后来的事,我也是东拼西凑才知道的。
当时,正在上课,我前面是两个男同学,他们俩一直在那偷偷摸摸的窃窃私语,还时不时发出淫笑。这节课我本就不喜欢,好奇心又勾引着我的心,我趴在桌子最外边,朝他们那偷偷摸摸的伸头。
我透过他们衣服的缝隙,看见是一张打着马赛克的女人裸体。我瞬间涨红了脸,这时候,同桌拉住我的衣袖,我看向她,她面露惊讶的递给我手机。
我脑子本就被那张刺眼的裸照搞的晕晕乎乎的,看了她一眼,接过手机,发现和前面男生看的一样,同一个女人的裸照,脸部用马赛克打着,身上也没全露完,重要的部位都用马赛克打着。
但我总感觉这张裸照似曾相识,有点熟悉,感觉在哪里看过,但我又一时想不起来。
“你看,这是某某大学的学生,还和我们一个城市。我得天呢!你看这大标题写的‘某学生卖裸照换零花钱’,不要脸,什么人都有,丢我们这个城市的脸。”
我藐视的看了一眼,打心里恶心这样的人。咦!这不是和孟菲一个学校吗?
—3—
晚上,我闲来无事,就给孟菲打了个电话,第一个无人接,我心想可能没听见吧!或者有事没带手机,又打了一个,半天,听见孟菲沙哑着嗓子说:
“喂!”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满心的八卦欲望,一听见孟菲接电话,问题就像机关枪一样一连串涌了出来。
“孟菲,你们学校出名了,有个不要脸的女生卖裸照换零花钱,你知道是谁吗?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啊?现在网络报道的也不定准……”
“不是我们学校的。”孟菲突然用沙哑颤抖的声音打断我的话,“我现在有点事,要不先挂了吧!”
我有点莫不着头脑,说:“奥,好吧!”
我刚想挂电话,突然里面传出一句话。
“等一下!”
我又连忙拿好话筒问:“怎么了?”
许久,里面传出一句话,我能感觉到孟菲是不想说的,但她最终还是说了:“你还有钱吗?要不……再借我点吧!”
我心里瞬间想起,她上次借我的钱还没还呢!但我又想可能她有急事吧,我答应了她,说一会和她打过去。
我自己身上是没什么钱了,我向室友借了三百块,打给了她。打过钱后,心里隐隐感觉不安,总感觉她有事瞒着我。
晚上,我又给孟菲发了条信息:你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果有事,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不一会,她回复了我:一些小事,过几天就好了,哈哈!
最后的“哈哈”两个字,我总感觉是那么刺眼。
过了一段时间,我翻微博时,发现了孟菲的照片,她赤裸着身子一丝不挂的站在那,表情是那么的享受。让我突然想起了上次打马赛克的照片,我现在可以确定就是她,是我的发小孟菲。
我颤抖的拿起手机,拨通她的电话,手机已关机。我心里瞬间害怕的要命,我怕她想不开,我怕她……我不敢想了,连忙起身要去她学校。
“你干嘛去?”
我听见同桌问我,我没心思搭理她。突然她又说:
“是去找孟菲吧!”
我像是被她看穿一样,低着头不说话,“你别去了,她肯定不在学校了,发生这样的事,还在学校的待着的话,口水不得淹死他……”
同桌知道孟菲是我发小,开学时,我带她去找过孟菲。我没理会她的话,也没听完她的话,径直的朝门口走去。
到了孟菲学校,我朝她宿舍一路飞奔而去,我推开她宿舍的门,我看呆了,孟菲的床铺空空的,床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冰冷的板子孤零零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她的室友看见我,也很惊讶的望着我。后来她们告诉我,孟菲被人骗了。
—4—
我这才知道,孟菲第一次跟我借钱时,就已经在卖裸照了,因为他们答应孟菲,不会公布脸和重要部位,他们会打上马赛克。孟菲不怎么见世面,也不知道人心险恶,就相信了他们,他们答应孟菲卖一张给1000块,孟菲感觉还挺划算,还能减轻母亲的负担,就答应了。
后来这群人开始撕票,不但把裸照公布各个网络上,还问她要钱。一开始公布时还打上马赛克,后来孟菲实在拿不出钱,他们就开始放全裸的照片。孟菲那段时间,都被逼的抑郁了。室友问她,她也只流泪不说。
我问孟菲室友:“她为什么想卖裸照挣钱呢?”
其中一个室友支支吾吾的说:“可能她想跟我们一样吧!”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孟菲跟我抱怨的话。
都是攀比、欲望在作祟。
孟菲在学校就已经崩溃了,有点疯疯癫癫的,学校打电话给她母亲王燕。王燕流着眼泪把女儿接回了家,在家治疗。
后来,隔壁村有人来提亲,答应给孟菲治疗,王燕怕女儿嫁不出去,也就一狠心同意了,从此孟菲又跳进去了另一个火坑。
孟菲的男人是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相貌丑陋,对她也不好。
我想不到孟菲以后得日子是怎样的,也不敢想,我裹紧衣服,大步朝前走。
文‖小小京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