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种了半亩旱烟
春天播种,夏秋晾晒
爷爷只吃自己种的烟
蛋子胡椒样的我问
咋不叫吸烟叫吃烟
爷说小孩秧子,以后就懂了以后
青烟缭绕里吧嗒声中
我不再是孩秧子
大脑里填满了知识学问
只觉得才高八斗
不像纸烟,用手把持
不然你连烟屁股也挨不上
叼在嘴上优雅如诗
从从容容海阔天空
毕业那年,我用节省的津贴
买了一包大铁桥
蚌埠产一毛四一包
旱烟烟焦油含量高
对人体很不好
说了一千二百遍
爷爷还吃他的旱烟
我看到爷爷眼里淌出了清水
哗哗啦啦叮叮淙淙
那包大铁桥一根没少
那天晚上爷走了
是被过量烟焦油带走的
还是因了那包没少一根的大铁桥
至今我惶惶不安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