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里有多音字的同学一定有过这样的体会吧!该读什么大家偏偏跟你反着来。比如“茜”,该念“xi”,那好,那就读成“qian”吧!好像不恶搞一下就对不起大家的交情。朝睿同学对此就深有体会。
单看名字就雌雄莫辨是吗?没关系,看性格好了,更雌雄莫辨。然而,这是个姑娘家,如假包换,假一赔十。
前段时间她来找我玩儿,什么是表达地主之谊的好方法,当然是吃啊!于是,到小餐馆打完牙祭后再约小吃街,一条街吃下来,成功地把我俩给吃撑了。吃的太饱的直接后果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然后,俩姑娘在晚上十一点多从宾馆溜出来到大街上晃荡。
小城生活节奏慢,夜半时分大街上基本没什么人,车流也很少。走在宽阔平坦的马路上,陡然生发“此路是我开”的豪情来。于是,我问她:“你有什么愿望想要达成吗?”她可能不懂我的套路,默了一默。
望着空荡荡的十字路口,红绿灯交互闪烁。我开口:“我希望我接下来的人生一路绿灯,畅通无阻”。我怂恿她:“咱们在大马路上大声喊出自己的愿望吧!”朝睿同学用诧异的眼神看我。我鼓励她:“没事儿,你看这么晚了,街上又没人”,我继续胡说八道“如果你连让世界听见你的声音的勇气都没有,怎么会有勇气达成呢?”
她还略有迟疑,我觉得我需要以身作则,于是,我张口:“我希望给我爱的人更好的生活,我希望我能成为了不起的人,我希望去不同的地方遇见众生,我希望我能做我想做的事,我希望知行合一”。
一开口就没什么好拘谨的了。刚开始声音只有我俩能听到,玩开了后方圆十几米都能听见。气氛被我带动起来,朝睿同学显然动心了。于是,俩姑娘开始在马路牙子上乱嚎。什么“越来越瘦”“越变越美”“逢考必过”“世界和平”都出来了。
一通乱喊之后,我俩哈哈大笑。她感慨:“我发现和你在一起总是会做一些很文艺的事,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文艺啊!”
02
我:。。。。。。姑娘,你三观还健在吗?你确定这是文艺不是傻叉?这年头,文艺这个词被解构的一塌糊涂,说人文艺简直就是骂人。虽然,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段装逼犯二的岁月吧,但是唯物主义认识论告诉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我人都长胖了几十斤,你怎么还用文艺定义我!
和她初识时,我初二,那时,文艺还是一个褒义词。怪不得她给我贴标签,因为我当年真的写了不少酸诗,像什么“西瓜凉了整个夏天”“一场烟花寞,一季雪花融”“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借鉴摘抄的,但朝睿同学不知道啊!她看了这些句子后对我大为膜拜,从此奉我为精神导师(可能当初我们真的三观尚未健全吧!)总之,这直接助长了我写酸诗装文艺的嚣张气焰。现在想想,真是不堪回首啊!小屁孩儿一个,装什么大头蒜!
如果谁在我十五岁的时候问我“谁是你最好的朋友啊?”,我一定会毫不犹豫信誓旦旦脱口而出“王朝睿”。这种幼儿园小朋友专属问题我能回答地这么斩钉截铁也真是勇气可嘉。没办法,我们当时关系真的很好。
当时她是以留级生的身份从以严苛高升学率著称的县三中转学到同样以严苛高升学率著称的天隆中学的。我这种初中时代顺风顺水的人压根儿理解不了留级生的存在。她语重心长地教导我:“那是因为你们还没学物理,学了之后你就知道有多难了”。
那时我们初一升初二刚开学,她长腿细腰小圆脸,穿着连身短裤,比我高半头。但是她用生命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停滞不前”,这么多年,我从跟她持平到高她半头,她好像一直停留在那个身高,再也没有长高过。
初中时代有三种人。一种喜欢玩儿学习也挺好,这种人天资聪颖;一种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开小差,这种人勤能补拙;还有一种人因为爱玩儿所以疏于学业,这叫贪玩误事。朝睿同学就属于第三种,否则以她的资质,绝对沦落不到留级的地步。她是那种不肯把时间花费到验算检查这类事上的人,所以,她往往一边给我讲题时训斥“XXX,你怎么这么笨”,另一边看到我接近满分的试卷一脸懊丧。
十五岁的朝睿最大的烦恼可能不是物理,而是平胸。十四五的年纪,姑娘们普遍开始发育,胸衣已经成了稀疏平常的存在。但这姑娘不然,她好像慢了半拍。已经上初二的姑娘,她不穿胸衣毫无压力。对此,她表示很焦虑。课外活动时,我们常常溜进操场,爬上单杠,她一边晃荡着腿一边惆怅:“你说我为啥不长胸啊!”当时道行太浅,嫌这问题露骨,我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抛开那点儿小忧伤,她绝对是御姐一般的人物。具体表现为她对周边的人有一种非凡的驾驭能力,不论男女,一律服服帖帖。现在想想,可能是她提要求的姿态太理所当然了,谁敢不服,眼神震慑瞪到你屈服。这一铁血政策的直接受害者为她的前后左右桌以及我。
一般来说,暴君是不会有朋友的,但朝睿同学人缘颇佳。她行事果决又重情重义。可以一边帮你忙前忙后一边吐槽你又傻又笨。在外人面前义不容辞地维护你,和你相处的时候果断开启高级黑模式。我想每个人身边都有这么一只矛盾体,我们一般称之为好朋友。
03
人生路上要开太多的叉,原本一条路上的人终究也会奔向不同的前方。每一个细微的选择最终都会堆砌成全然不同的模样。比如说升学,再比如分科。高一,我们分到了不同的班,高二分科,我选了文,她选了理。高中生活紧张又繁杂,我们不常见面,见了面也只是寥寥几句很少深交,圈子不一样了,话题不一样了,认识的人不一样了,关系就这样慢慢地淡了。
高三那年,我们的宿舍在同一栋楼的同一楼层。争分夺秒是高三党基本的生存技能。宿舍熄灯后,我倚在走廊的墙面上,趁着楼道里的光,翻看一沓剪得零零碎碎的错题集。她看到了我,朝我走过来,穿着一件条纹的睡衣,不及膝盖。她探头看看我手里的题,然后,和我一样倚在了走廊的墙面上。我撇她一眼,悠悠道:“哟呵,现在竟然不是平胸了”然后,我俩都笑了。
我们靠在墙上开始聊。关于以前,现在和未来,关于对往事的追念和对前路的迷茫,关于当下面临的瓶颈和心里的负担,关于身边的莺莺燕燕和情情爱爱,关于现实的无力和美好的期盼。最后,我拥抱她,用手拍拍她的后背,说:“姑娘,加油”
“丢失的日子如融化在人群里的好姑娘,我看着她沿途美丽下去,嫁给别人。”写到这儿,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这句话。我生命中出现过的好姑娘,我希望她们能一路美丽下去,然后,嫁给很好的人。
好了,故事就到这里,全世界晚安^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