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交往过的女朋友之中,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老周了,她和我很像,她以前兼职模特,175的个子在女生之中显得那样高,对待不感冒的人高冷到骨子里。
我们总在夏日的炽热里去草堂附近吃着美食,与她在外面的时候我很自豪,因为路边走过的男人都要悄悄瞄上她一眼,无论是否携带着自己的女朋友。那里有一个十分有名的大树,但我却记不起来名字,我们咬着吸管坐在树下看着人来人往。有时候就这样看一下午,看这城市里上班族结束了一整天的忙碌,再等他们告别了城市的喧嚣,就找一个馆子开始吃饭,再去春熙路王府井看电影。时不时地指着电影里的男主说,哎呀呀,你看那个男的怎样啊?
我没有说话,继续喂着她爆米花。
她大概交过八个男朋友,因而从外貌和心态对于我来说,要成熟得多的多。纵然她久经情场如此,经历了所有电视剧里的大风大浪,最终还是分手。可悲的是,这个世界不因为任何一段心碎而毁灭,所以他的前任们都还活着,更可悲的是,活着也就算了,她还在恨着他们,像兢兢业业的手表,准时,持久,动力十足。
我特别喜欢幻想,游刃有余地想活在柏拉图的爱情观里,我只想与她相爱,至于其他的总是抛之脑后。但老周却时常用着现实的眼光蔑视着我的观点,她觉得我幼稚,我也觉得我幼稚,虽说是观点一致,但矛盾却由此而生。我努力地去挣脱那个她给我标记的铭牌,但却没有撕下它,于是产生了某种绝望。这种绝望是难免的,没有谁大学谈一段恋爱,就能预期到永恒。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从来都是爱的新手,我什么都不会,没有通关秘籍,没有葵花宝典,没有黄冈题库,只能使劲地给,无论好坏,除了爱她们什么都不会。
老周和大多数女生一样,爱美,爱自拍,因而朋友圈成了向熟人展示可爱的自拍圈,微博成了向陌生人展现自己美态的平台,而QQ空间,只是她用来存档照片的一个网络U盘,顺便给她的好友看看那千篇一律的姿势和表情。
我时常被老周要求顺手给她的朋友圈状态点着赞。
那个假期我忙于给她的朋友圈点赞,也忙于奔波在专升本的补习班的旅途之中。偷跑翘课陪着她逛着春熙路的大店小店。我纵然不是天才,因而没有精力去应付学习和感情,所以洛必达法则直到现在还没懂,陈述句变倒装句也完全不会变,二进制变十六进制也要算半天……所以我趁着对困难题目烦躁情绪,常常接着她的FaceTime,然后一下午过去直到开饭。我没有骗自己,我向来都以为我就这样认真的看了一整天的书,然后放松和女朋友视频了一会儿。
当然,我并没有缺考,更没有作弊,我硬着头皮参加了在成都理工大学的考试。我很自然而然理所当然地以为这将会是我未来的母校。成绩出来得那么唐突,差十分就可以上分数线。
一般的故事里,都有个转折。没错,我们的转折出现了,如青春年华中所有转瞬即逝的好日子,我们并没能走多久。那天我没有接老周的任何电话,和大学同学在乌烟瘴气的网吧里打了一夜的游戏,他们完全没看出来我内心中的懊恼和不爽,只是在游戏里骂着我傻逼为什么没放大招。
第二天我睡到下午才起床,手机的未接已经有二十多个,全都是老周给我打的,于是我回了过去。还没等我开口,老周便破口大骂,颜子沛,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电话都不接,是不是哪个女人又被你看上了?我给你打了这么多个电话你怎么不接?
我说,没看到。
她说,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
我说,哪有啊,你看我这不是给你回过来了吗?
她说,那你昨天在干嘛?
我说,分出来了,我没考上,然后和同学玩了一通宵的游戏。
她说,游戏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说,我心情不好。
她说,我还心情不好呢!你不爱我了就明说!
我挂断了电话。
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老周立马来了一个电话,挂我电话?你很有本事啊?你有本事怎么没考上呢?像你这样没本事没能力又幼稚的人怎么会考的上?
我冷静地说,麻烦你收回这句话。
她说,我就说了怎么了。
我说,那分手好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说,好啊!你确定?
然后我又挂断了电话,然后窝在被子里安静地像具死尸一般。三小时后,电话响起,是老周。
我接了,她说,对不起我错了。
我说,你没错,就这样吧。
她说,不要,我真的错了。
我挂了电话,之后再也没接她电话。
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的短信,我一条也没有回复。我碍于面子,也不想再和一个我为她而失去另一条路的女人继续下去,被自己爱过的人说成窝囊废是有多么的无奈和哀息。然后我小心翼翼地哭了起来,怕被这个世界听到。
就这样,我和老周分了手。
大概,我真的幼稚得可怕吧。
那时我想,我们只是这样而已:没有过什么激烈的争吵,没有过三观不合,没有过性格不符,也无关物质,只是纯粹的在一起。分开仅仅是因为那个年纪里,注定了没有结果和不了了之。
也许吧,我都曾经这样爱过她们,爱到自己像一条狗,摆着尾巴等她们丢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