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边缘花花之中

原创首发  文责自负


献给我爱的这个世界

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记得从小时候记事起就开始做梦。到高中有了梦想,直到现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在追梦的路上。这个故事或许是梦的一部分,或许就是整个梦了。

世界边缘


电梯门开了,风轻轻地吹来,捎带着花的香味。

门口有个小伙子骑着半挂摩托车卖花,白玫瑰,半挂的座位上一堆。喜欢是喜欢,问题是谁会买。虽然小伙子很帅很帅很帅,但是众所周知帅和爱情无关,白玫瑰则和爱情有关。想要爱情的话一定要买白玫瑰不可,恰好我今天没空,还是下次。

啊。纯真无邪的爱情。我看了看梦的脸,再次确认,是天真无邪。懒散,还是很懒散,被迫出门到一定程度了才出门。我很懒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没睡醒,是因为斜阳让影子拖得很长。我又太过关注这个,也是无趣。自己被众人以及自己的影子拖累了,不让我走,哭着喊着拽着我,它们承受着本来不属于它们的前所未有的痛苦,所以才这样。这样就导致我们寻找下一个住处的时间不够了,从未有过这么紧促的感觉。所以说很懒散嘛,才导致这样一个局面。

上车,小海马。

唔唔唔

嘟嘟嘟

咚咚咚

哒哒哒

和我一起发动车子的还有在白天生活比较“突出”的那群人,精英谈不上,就是“突出”,简单易懂。他们开着浩浩荡荡的拖拉机队伍。他们开着拖拉机把人拉到大街上晒太阳。我得给他们让路我的天。千万别意外,被迫晒太阳的是晚上生活的人,可又在白天跑了出来,破坏生态平衡,这可是大罪。连我也不得不遵守(我是谁,我啥都不是,哈哈哈,其实想说老子的,太夸张)。所以说,谁也不能饶恕这些人的罪过,破坏世界和平发展,谁都不能。我能清楚地看到一位穿着红色裤衩的硕壮的年轻人躺在车斗里。很不幸,他又睡着了。你说这咋弄,大白天还在睡觉,太阳还没下山呢。这明显没适应白天的生活。没情趣。不然在大街上乘着车,屹立于车斗之中,目视前方,吹吹风,放放空,不失为一件美事。眼神朝着前方。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风来了,芜湖!

眼神朝着前方。我开动了车子。小女孩在哭,没有棒棒糖;中年孕妇站立着,没有坐下;坐轮椅的老年人,没有耳机;大灰狼不吃熊熊。他们的行动轨迹和我无关,一切像加速了一样,来不及看清楚太多的细节。不知道重点如何,怎样怎样,专注于眼前的视野之中,于是我们往前。我在一个旅店门口下车,客满,然后又上车。

下车,上车。

就这样来回了三次。

懒散,倔强,去他妈的。

找个住处怎么就这么难。晚上要找一个住处,不然怎样,晚上生活的人会杀了我?还是怪物来终结我的生命。这个世界的人难道就是这样,白天生活的和晚上生活的老死不相往来吗?为什么,灰色地带在哪里,生存啊,现实这么残酷,好难过啊。谁他妈规定的。

前方红灯。草,虽然我赶时间,但还是要遵守交通规则。这是应该有的素质,可骂人是不对的。就这样又窜了几条街,确实忍不住要骂街。没有找到啊,没有找到。孩子吹泡泡;男人吃三明治;老人鸭舌帽,戴墨镜,敲架子鼓。再看孩子,哭唧唧。我也忍不住开始嘟嘴巴。你说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

该死。不见客,客满,休息。

你他妈营业时间你休息。不见客,你以为你谁啊。这些人简直难以理解,无异于怪物们的走狗,这样的老板是真狗。不可以胡说,可以戏说。加速,减速,停止,加速,加速,超速,一直到停下来,道路尽头。转弯,加速。草,我他妈刚才心和车子同频共振了一下,我的小心肝啊。是条狗吗?它死了?被我撞的。不知道,反正这个世界和我一样正在逃亡,逃亡。下个路口,我看到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老地方”旅舍,红色的字,老地方三个字还加了双引号。这个“”。确定是加了双引号。我默默点头啊,赞许啊,那个程度啊。不然谁跟你老地方,我都没来过,你跟我老地方,跟谁俩的你。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态度,顺着稍微窄点的路到了一处院子。

淦。说好的院内免费停车呢,车子都进不去,免不免费还不都一样,在里面的免费了,我在外面照样免费。算了,我把车停院子门口,就几步路的距离。

“老地方”地方挺大,四层楼那么高。我只能说这个地方挺有特点的,像个王八,是那种头窝在里面的王八,不是鳖。瓮中捉鳖。好吧,我也分不清楚。眼看天就要暗了(这样形容怪怪的,一般形容天亮了,亮。或者天黑了,天黑黑,重阳?但没到黑的程度。还有机会不是)。我在门口徘徊了几步,梦在一旁看着我。我望着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最后一次了,这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了,真的可能是最后一次了。还是要坦然地去面对。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了笑。对门上都有个推字,我早就看到了,这是在暗示一个动作,于是我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木制的前台加黄色的柔和灯光,让人心情放松了许多。豁~前台经理是老熟人啊。原先一起共过事,满脸岁月的沧桑。我听过他唱歌,真实的自我,觉得他很帅,有那么一点点着迷。韩帅,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他姓韩,又帅,便这样喊了。

“韩帅,好久不见。”我的声音有些激动,伸出手。

“好久不见。”韩帅笑着握手。

“有位置没?”

“你来了,没有也得有。”

“哈哈哈。”

在几分寒暄,几分客套,几分真情之中,韩帅给了我一个牌子。

“赶紧的,天快黑了。”韩帅笑呵呵地说。

“多少?”我接过牌子。

“一间400。”

“不是300吗?你确定?”

“这是你来了才给你的。本来都没有位置了。放心,赶紧吧。”韩帅手打在我的右肩上拍了拍。眼神看着窗外,估计在看我车停的位置。

“好,谢谢啊。”我有些犹豫,明显和墙上的价钱对不住,不过还是付了钱。

房间牌,304。

我和梦一起顺着箭头往前,前面左右各有一个屋子,扇形。男女分开,违禁品检查。原先住店时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屋子里面啥都好,就是绿得心发慌,有那种丧尸的氛围,就有那种感觉。现在这形势,严一点儿没啥不好,万一进来怪物啥的跑都跑不了。我现在穷得可怜,一个背包,连泡面都没有,啥也没有都。检查的机器是全自动的,身体和背包都是,在屋子里全身检查的时候一切正常。出门的时候工作人员问我机械手表从哪里来的。我说别人送的。看来还是有人在外面看屏幕。工作人员皱着眉头看了有好一会儿,又拿着不知名的仪器检测了好久。做好了登记才归还给我。莫名其妙。看来我出来得比较早,我在门口等了梦好一会儿,直到她出来,彼此看了一眼确认了对方,才顺着箭头指示继续往前。

前面有一个口,有微光,通道是黑的,延伸着前台微弱的黄色的光到达出口,中间一点儿光都没有,真没有夸张,真是一点光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设计。这样设计难道就是为了一眼就看到出口和进入住宿点的位置(蛤,这样也能解释,给我自己整笑了)。于是,我猜那里就是旅店的住宿的地方了(我不用猜的)。越往前光点越大。好吧,我和梦看起来是这家店今天最后的客人。谁让我们来得晚呢。我们的步伐越走越快,直到看见光点门框的全部。门的里面和其他旅店没什么区别。走廊,服务员,来来往往的人已经没有了,门牌号304。我看了梦一眼,她跟在我身后。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花花之中


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客人,或者说都是过客。只有照映进自己的内心才算是真实的自己。怪物,这里看起来没有怪物却充满了怪物。莉莉告诉我,只要我愿意上台,就给我一次出去的机会。我有过选择的机会吗?如果我有的选。我什么都知道,污流,爆炸,破坏,怪物,我不会和任何人合作,如果有机会,我也不想妥协的。

我常常夜不能寐,倒也不是排练节目的原因,而是没有他我感受不到沉睡的负担。可能这样描述难于理解,本来就是要负重前行啊,一往无前。同样的,我们无法面对的话,怪物就是这样产生的。在深夜聆听人类的嘲笑或者呼喊,从他们的嬉笑怒骂中产生的。抱歉,再一次抱歉,我不该有太多的悲悯,可我依然想见他一面,问问他过得怎样,哪怕是远远地看着就好。

我缓缓地向前走。通道两边红色的小灯,闪着,等距;墙体里不知名钢铁机器的反馈声,滴滴滴;吱拗~啪,开门关门的声音。镜子前的我甚至看不到脸上的腮红,人类涂的,我甚至看不清楚自己的脸,曾经的我是什么模样。一步一步向前,朦胧的台子下两层台阶,有坡度,肢体承受着心灵的重量。两层,一层坎坷,一层不安。站在升降台上放松下来的时候就比较复杂了。担心是其次,跳不好是其次的,舞蹈的步伐已经历了千万次。人类那么多眼睛也是其次的,无人在意,粉色的衣装。我只希望他能够看到。他能够看到我。我们的目光是那么炙热,像初升的太阳划过云彩照耀整片天地,一扫过去的种种阴霾,过去的种种。我们的目光又是那么的坚定,可以战胜一切的困难,到达我们想要去的地方。尽管,彼此忙碌奔波着,可从未忘记彼此,为了心中的那份美好,从不曾妥协过。我知道他的,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轰隆隆~

轰隆隆~

电梯向上牵引着我,整个世界开始下坠,坠落谷底,到达山川之间,平和的绿;又看到大海,大海波涛汹涌,在大海深处的宁静,忧伤的蓝。黑暗和灯光接踵而来,黑黑黑,恐惧的黑;而我看到了五彩的光芒,万事万物,一切的由来,开心的黄。在灯光的照耀下,在人群的欢呼中,我却忍不住想要哭泣。因为,我看不到他。于是,就这样翩翩起舞。于是,就这样翩翩起舞。

世界边缘:大床


我的房间里空无一物。我在床上睡了一会儿便开始偏头痛。头的位置确实是偏的,正着睡总觉得自己的脑子没有安稳踏实地安放在床上。至于为什么头疼,大脑中有一个开关尚未打开,思绪则抱作一团拥挤得不成样子。他们纠缠不清至死不休,而且态度强硬。这里没有春夏秋冬,抱团取暖是不存在的。假如我从中负责调停的话,就一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在干嘛的样子。反正我从未因为生活中的那些琐事想不开过,绕不过去的显然不是我有多空洞寂寞,而是我阻止不了那些东西的存在。可能从始至终都想要得到一个结局,一个美好的结局,来统领。因此,我越想挣扎,留下些什么,就越是头痛。本末倒置了属于是。症结在哪里一清二楚,甚至有洁身自好的可能性。我却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沉沦似乎是唯一的选择,但我不愿沉沦,不愿这样子沉沦下去。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要加上这个。钉子,打个钉子标记一下。

目前来看,我好像唯一能做的便是离开这个房间,这样才能更好地去探寻生命的意义,相比较我躺在床上我觉得用所谓的比较级更能表达清楚一些。更好,更好,更好,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人起来了,心情舒畅,头就不痛了吗?不。是这样的。还有千千万万个小虫子在不断侵蚀我的大脑和心脏。它们在安静的时候,黑暗的时候,二者合为一体,夜深人静的时候,无孔不入。我的身体是一个载体却无法承受这些。该死,我确定以及肯定,我应该在20岁之前就致力于某些事物或者说兴趣爱好来改变自己的人生。斗志昂扬,踌躇满志,一往无前,这样那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我压根不会在意,直奔着一个目标去改变。不,企图改变是错误的,改善。改善自己的人生。我当然这算一种妥协,妥协的部分就是跟以前的相关联性,甚至我现在的精神状态都和以前息息相关,人生做过的事都是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后来再也没有发生过改变。第一次,阳光小河,蓝天白云,痛哭流涕;第二次,阳光沙滩,蓝天白云,抹眼泪;第三次,哭,哭唧唧。哭,哭个屁哭,成熟一点。因此我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是个错误,年轻还有试错的可能性,这不能是哭的原因和借口以及妥协的原因,追求美好和承受痛苦是相对应的关系。现在谁拿着锤子过来敲打我,我不会讨厌那个拿锤子的人,我只会讨厌那个没有勇气的自己。你说要干嘛,我如此做了,是锤子敲打的惯性,到底了,是也不是。这儿又一个钉子,这回你可看好了。

哈哈哈。

咚咚咚。

不不不。

我必须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不止这个屋子,不只是这个框架,框架必须无限去延伸去扩展,扩展更多的可能性以寄存身体无法到达的空间思绪。这个思绪必须是抽象立体的。于是我开始在空无一字的书本中找寻自己,寻觅意义。我企图在上面留下一些文字,以寄托某种美好以及哀思。为什么是哀思呢?大概就是某些事情即将逝去,还有一些东西已经逝去了。如果想留下那些美好的东西,看起来是行不通的。洁白的纸张等同于美好的心灵,我必须摒弃掉肮脏的部分,肮脏的部分就藏在我大脑中拥挤位置的中间,然后反映到身体的各个部位。我一开始用文字表达思想,这些东西便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流露出来,虽然文字已经是精美的包装后的产品,但还是难以掩盖掉肮脏的本质,或者说我的无知。无知啊,亲们。虽然很难过,或者说压根不用思考这些糟心的问题。可是落“字”无悔,就算我用橡皮擦或者删除键擦去或者删掉,我的印象里还有这样那样的痕迹。也许这正是残酷的部分。哦,我已经说了肮脏和残酷两个词语。书架上的书籍不这样想,它们伸出触手插入我的大脑,控制我的神经,黏稠的液体触碰我的喉咙让我说不出话,偶尔呼吸两口新鲜的空气也只不过是在输氧式的苟延残喘。我无法思考,我的大脑无法思考,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直到我再也做不出任何属于自己的决定。哇啊啊啊,这样的话,什么是事物本来的样子,没人去理会,没人去体会,也没人去讨论,就这样,得过且过。用过山车的惯性去度过每一段人生,呼啦啦嘟嘟。我的脸色苍白,吓坏了,过山车比较刺激,可还是会停止,劲风吹乱的我的刘海,我的额头巨大。哦,不好意思,旅途还没有到达重点,这个房间只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啊。我的人生不应该止步于此啊。这么直白的表达还是第一次。哦,那既然这样,我应该醒来的。最起码尝试一下,尝试一下又没有什么坏处,顶多花费一些时间证明自己不行,体验过程本身也是一种态度。我的刘海,落下来,have a try,没人爱,你家楼上黄色的灯台。

Hi Hi Hi

Have a try

别走开

鼓起勇气对自己的影子说嗨

孤独只是今晚的旁白

黑夜不会将美好出卖

它正耐心等待

等一个拥抱的节拍

在你心里悄然盛开

……

艹,脑残歌——《拥抱节拍》,铃声随机播放关键是我还听过,淦,头疼,可吵吵,一点儿都不治愈。

我睁开眼,睁眼的速度极快,扭头就看到了我心爱的哆啦A梦。然后我晃悠着起身穿上简单的衣服,白色半截袖,大裤衩,路过书架,上面一堆书、相框里的照片,到达洗漱台进行洗漱,完事儿看了看镜子中自己的脸,脑袋空空,这人是谁,我是我,还算不错。我取下左手边搭在台子上的蓝色毛巾擦了把脸,胡子并不打算刮来着,被子一叠,掉了些头发,抹上香香保持脸色的湿润,准备出门。

 花花之中


一阵风袭来,门开了。

“你看,太阳在那。”

梦开口说话了,开心地笑着,手指着不远处的天空。是朝霞的清新,还是晚霞的浓烈,在屋子里待久了,我们还是傻傻地分不清楚。

我望着她,沉默着笑而不语。我们以为的黑夜,即是光明,没想到,只是这样,不过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世界边缘:沙发


我们刚进来,过道门口有序地站着一些人,嘀嘀咕咕小声地说些什么,时而心慌意乱,时而抓耳挠腮,时而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有些纳闷,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的同时还在想我的房间门口为什么这么多人。还好这时候,一位年轻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您好,麻烦问一下304号房间是这里吗?”我是真的客气,天下第一客气(同辈不要用敬语啊,啊啊啊啊啊)。

“先生您好,这里已经没有房间了,你可以在大厅里待一晚上,如果后续还要在这里住的话,尽管联系我。”

每个字我都明白了,可就是听不懂,我站在304门口然后你告诉我房间满了,让我住大厅,淦。虽然年轻人的语气我是很欣赏的,可是我依然想说脏话,和他无关,环境问题,不代表我的素质。

“这边请。”

在这位年轻人的引导下,我们辗转到达了客栈的大厅。人视野的范围就那么大,映入眼中的就是世间百态,柔色调的暖色灯光,太阳般洒落在每个角落,横七竖八的人们坐在沙发上,醉酒的大汉,抹化妆品的女人比比皆是,还有穿着西服拿着电脑躺在沙发上办公的。我看到很多人的手中都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房间牌,我明白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这是碰到黑店了。

现实骨感略感无奈啊,还是要适应一些,慢慢来吧。到达一个地方,首先要环顾周围的环境,这是多年生存下来的经验。我先询问了服务员厕所还有安全通道的位置。接下来我们最起码需要找一个位置坐下来,总不能站一晚上,虽然年轻的时候,干过这样的事情,战一晚上,可是睡不着啊,我真不相信有人能站着睡着。

人在旅途,不得不屈服,就这环境,吃喝睡都在沙发或者椅子上,出门我都骂百八十来次了,可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啊。小场面,还是小场面,我和她走过很多路,包括眼前的这条路,没有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大厅的沙发座位都满了。看来我们需要找一位熟人或者是大善人,可以腾出一些位置,最起码让她坐在那儿,歇息一下,我是这样想的。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是个幸运的人,走着,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了我们的老朋友若梦,她正在抠脸上的疙瘩。这让我想起了以前,我提醒过她的,别抠,别抠。

“你俩怎么来这了?”若梦看到我们,傻傻地笑着。

“韩帅啊。”

“哈哈哈,他是白天和黑夜的使者,白天人类的钱他挣,晚上人的钱他也转。”

“他不睡觉吗?没有信仰吗?不怕在拖拉机上晒太阳吗?”我问题三连。

“有的人睡眠质量很好,睡两个小时就够了,大概是被上天眷顾的那群人,活该挣钱。”

“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她还在笑,我却笑不出来了,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一些改变。

“他要养家,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小子。”

“怎么会这样,我认识的韩帅绝不会向命运低头的!”我知道我看起来义正词严极了。

“现实会,他会向现实低头。他已经变了,现实就是这样,也正因此,这间店是黑店,你们没有座位,只有沙发。”若梦抚摸着沙发的扶手,仿佛好像是在同情我,正如我在同情韩帅。

不知怎么地,我感到有些疑惑,于是便和若梦打听这里的情况。若梦说,这家客栈的运营方式,房间有多少个她不知道,也不感兴趣,现实会告诉我们这家黑店的房间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她看到了很多,就算有空房间也不会给我们这些人住的。大厅的300个沙发位置流动性不大,流动性稍大一些就会继续招一些我们这样的人。

“为什么大厅300个座位流动性不大呢?”我一眼看出了中间的问题。

“进来这家店,就感觉不到时间了,手机手表电脑的时间都会被这家店的一些装置影响,你只需要一直续订就可以了,这就是他们的运营方式。”若梦面无表情地说。

若梦还告诉我,想吃东西的话就喊服务员,想挣钱的话就当服务员。这属实给我整笑了。环顾四周,服务员和躺在沙发上的人,哦,他们是一样的。搞不清楚,我想我还是搞不清楚。我看了看时间,突然觉得只是一个数字,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翻了翻随身携带的包,找到了机械手表,还在走,我给时间上了上劲,虽然已经9点整了。

“这个呢?”我把手表握在手里,递给若梦。

“没用的,我原先也遇到过,没用的,手表靠不住,你怎么能确定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一直待在屋子里就好了,这样很安全,不用怕怪物的干扰。”若梦语气虽然很平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激动了一些,因为脸上的疙瘩已经起来了。

“一辈子也没关系吗?”我笑着说,公共场合禁止吸烟,这时候要是有根烟就好了。

“我要的是现在,哪有什么一辈子。”

“那我们的美好呢?爱情呢?生活呢?”我想我看起来是个傻子,不着调的傻子,满口仁义道德之类的。而若梦才是现实生活中的人。

“这里的人才很多,如果一个人坚持不下去了,找个人结婚就是了,这里有地方,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这里地方是挺大的,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我的眼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饱含了泪光,若梦都不敢正眼看我。

“我知道。”若梦看上去那么风轻云淡,我想她也需要一支烟。

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看上去那么坚强,看若梦的样子,我知道一切没有办法改变了。

“你说得对,生活还是要继续,祝你幸福。”

“你也是。”

我接过若梦递给我的手表,把手表攥在手中,走了两步,停顿了下来,我在等她,只见她伸出双臂拥抱了若梦。若梦眼中有泪光闪过,但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沙发。101号沙发,我想我会很快会忘掉这个难忘的数字。

现在想想,若梦的话听起来义正词严,我再义正词严的话就注定要和她对着干,我不想这样。于是笑着离开,什么也不留下。

好吧,300个座位,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终于轮到了我们。人生最重要的是经历,总要试一试沙发有多软和,要不然若梦也不至于不愿意离开。我和梦倒是依偎在一起躺在沙发上先美美地睡了一觉。醒了就看见服务员在旁边,先生,您好,时间到了,需要续订吗?还有茶水,我接过茶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又看了看他一脸世故的表情,拿出400递给他。豁。我的手表还在动,我知道时间,不想和这间店计较时间的,毕竟是黑店。人家说什么照做就是了,不想找不自在不是,不过照这样的速度,马上沙发都没得坐。我摇了摇头,告诉梦我立刻要去工作了。果然,我表现得很平静,梦却表现得很诧异。可能是因为我的平静所以诧异,世事难料啊。

我也穿上了服务员的衣服去服务梦,还看到了若梦。若梦对着我点了点头。这位先生您要的酒水,吸烟请到厕所,这位女士你要的纸巾,宝宝要照顾好哦。哇,我真是天下第一客气的人。可长时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的手表还坏了,更别提睡觉在沙发虽然有点舒服但仍没有大床舒服不是,这两者完全没有比较的必要。还好学习是有用的,工作完了,我脱下服务员的衣服,这才有工夫修好手表。耶,机械表都能修好,我真棒。我给手表上完劲儿,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刚才度过了一个半个小时,而且扭头向梦求证,梦不语,无条件信任,于是我喃喃道:

“现在应该是9点38分,不知现在是春天还是秋天,那就浪漫一点,春天,春天的日出时间是6点,日落时间是18点,总之,我们下一个6点出发。”

梦点了点头,我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依偎在怀里,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那位年轻的服务员中间又来过一次,先生,您好,时间到了,需要续订吗?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又看了看他一脸世故的表情,拿出了400,这是我刚挣下来的,内部循环了属于是。

时间到了,我们缓缓走到了门口。

过道门口还是有序地站着一些人,还是嘀嘀咕咕小声地在说些什么,看到我们来,非常诧异,看起来更加心慌意乱,抓耳挠腮,气急败坏了。看到他们这样,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义无反顾地径直走到了门口。我们站在门前,伸出了那只外表干巴巴,没来得及涂香香,可又心里冒汗的手。

花花之中


咚咚咚~

“靓仔,起床啦。”

世界边缘:椅子


我是被推进来的,还是被踹下来的,抑或掉下来的,忘记了。我只记得我进来的时候门口有一个黑色西装小哥给了我一套和他一模一样的衣服,让我换上。黑西装,黑领带,黑衬衫,黑裤子,黑皮鞋,哦,还有黑色的袜子,内裤。略显夸张,我的天,还边走边换,只剩下白色的背心。我指着背心,他摇了摇头,不用的意思,手表却让我取下来了,说是到时候会还给我,我想都没想给他了,诚信为人的第一步,相信别人。接下来我脱衣服,往地上扔一件他捡起来一件,淦,我不喜欢别人伺候啊。就这样我丢下了最后的倔强——灰色的袜子,穿好了衣服。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我和小哥一样是来这里上班的,除了他的黑色墨镜。对哦,我跟这位小哥不一样,他还有黑色墨镜(你以为我来这里上班?一天到晚的,心里有点儿数)。这里怎么一点光都没有,前方有面镜子,镜子上面有微弱的蓝色的光,我能勉强看到自己好懒是个人的模样。接着小哥做出往里请的手势,我便往里走了,但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我真不是来上班的,这是一个误会。

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红色的等距光标在引导我往里走,越往里走光标越多,看不到头。我感觉我在转圈圈,左三圈,右三圈,快吐了。又开始逆时针转圈,淦,没跟你开玩笑。我的衬衫已经湿透了,就是在外面晒太阳一干的话保证要留下了白色的汗渍,时间长了还会发黄。我无法想象,这件衣服要什么时候才能清洗。现在倒也不用考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晒太阳的事情,自身难保,还是要尽快洗澡澡。不过总感觉什么东西落下了,这不能是幻觉,她不是一个人,很抽象,更多的是对一个事物的感受。就好像我现在面对的红色灯标,时间长了,感到眩晕,灯光周围的视野散淡弱化,甚至脱离它本来的样子。这是看多了红红绿绿光的缘故。哦,我的天,红红红,这是红色的灯光,你大爷的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

绿色通行,家人们,就在下一个转弯。绿色光标的下面是一扇门,黑色的门。普普通通的门。绿色,喜欢极了,喜欢喜欢极了。门开了,我的汗已经落下来,热胀冷缩,冷了就开始冷静下来,通透。

大厅,我只能如此形容,就是大厅。大厅里偏暗的黄色的灯光,等距。别问我为什么等距,尽管有弧度也是等距,这是难得的直觉。我向前走了几步,准确来说是挪动了好几步。哦,我站在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物体里。不,他妈的,黄色等距光看不到头,可能大概感觉到中间有一个朦胧的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有一种压迫感。妈的,304,我口袋里什么时候有一张卡片,304,还在发光,有频率的发光,光不大,倒是和黄色光标契合。星星点灯,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来时的路没有了,倒是有一个未知的去处。淦,我才发现,向左向右向前看,都是椅子,高档货,不知名的布包裹的座椅。这样的椅子和平时的椅子没有什么区别,屁股坐上去是不成问题的。我准备坐上去试试,椅子上本来不亮的光标就开始红灯闪烁。我草,屁股识别,我走这么远的路了都,能不能让人体验一下,参与感,太非人类了,这么多空座位不让人坐下来休息一下。304卡片识别,敢情是让我找自己的位置啊。我日你大爷。夸张,太夸张我的天。能坐就不站着,能躺就不坐着。这完全违背我行为处事的准则。差评!憋屈啊,谁懂啊,家人们。

我面无表情自顾自地顺着光标往前走,除了暗淡的灯光一如既往,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304卡片闪光的频率变快了。一堆椅子的中间有间隔的位置是环形线条,不知道干嘛的。意料之中的是,背上的汗又湿透了。卡片识别真是一个智障的方法,扔了就无处可坐了,这里真的用心在搞笑。往前走啊,往前走啊,终于,我看到人影了,我他妈终于看到人影了,淦。我礼貌地问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比较帅的小哥,等等,你怎么知道他是帅哥,短发,西装,不不不,就是帅哥。我看到他的脸了。你看到了吗?对不起灯光有些暗了点可还是看到了。再一次坚定地说。他的卡片是603,他全程就只有这一个响亮的动作,亮明身份的同时也看清了他的底牌(为什么这样表述,莫名其妙)。你大爷的,304还有多远,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笑了,看样子他是真不知道。这是我进来第一次笑,以及和这个世界友好的第一次互动,相当友好。看来我做得还不错。他妈的,因为我笑了。我提出来想用他的卡片坐一下,歇一会儿。他开始疯狂地摇头,头快掉下来,跟我拼命的架势,跟以前判若两人(?前面人家也没搭理你啊问题是,人家也没笑啊,回答我?)。反正就是判若两人。哼,我往前走,我的位置在前面,没多远。

我想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颠沛流离,习惯了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发牢骚。我还想发更多的牢骚。304,在603的左边,现在往前走先到303然后就能找到304。淦,我现在还能分清左右,逆时针,没错,确定了就开始走。我的心里憋着一口气。我真的充满了疑问,因为往前走了三排竟然没有找到3开头的位置,我的卡片还在闪烁。我开始对自己的逻辑感到迷惑,对这里的规则一窍不通。前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了。他们有的人在行走,和我一样在没完没了地行走,有的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看到他们一动不动我才反应过来厕所在哪里,我充满了疑问。就这样我在我每走几步就开始问人,然后人们对我爱答不理,充满好奇,人们对我充满好奇,好像我就是好奇本奇,好吧,我曾用奇葩来形容自己,可是问路是到达一个陌生地方最基本的礼仪。就这样,我终于到达了303,家人们,我终于到了,然而它的左边没有304,一个小哥告诉我的,他是301。我由此很快得到一个惊人的事实。

304不在他妈的左边,不在303的左边。排列组合是这样的。卧槽。

303  301  300  302  304

笑了,还有300,谁设计的,脑残千万次,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303是一个区域。我还要跨过3个区域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这个地方太大了。我几乎是拖着身体找到了自己的区域。卡片不闪了,你个垃圾,垃圾哦,终于不闪了。我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喘了口气,很快有人送水过来,递给我,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咕咚咕咚一瓶喝完了。我感觉屁股下面的椅子坐着不舒服,于是换了旁边的椅子,就这样又换了三个。不对啊,还是不舒服,不对,恍惚间转身,我尝试了前后左右所有的凳子。肯定有哪里不对劲,我真是闲的,没有什么不对劲儿,不对,我才发现目前304区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的话,我突然感觉到一阵悲伤,是发自心底的,心底深处的悲伤。黑色的人影来来往往却和我没有交集,仰着头,黑色的巨幕更近了,压迫感很强,这些都导致心灵无处安放,而无处安放的心灵只能带来悲伤。我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却浑身没有力气。头偏到椅子上就这样倒头睡去。我想我还能打开通道,或者说找到进入其他地方的通道,来安放我的身躯和灵魂,我想我的身体多少是由不得自己的,这他妈椅子能睡?能睡,于是睡去。

我是被人拍醒的。他告诉我要起来做事了。做事不是上班?我问他哪里有厕所,也就是卫生间。他说就在前面,也不是很远。他带着我来到了3和4之间的间隔区域,一间又一间黑色的小屋子,上面有蓝色和红色小人光标,便是公共卫生间了。他和我一起进入了卫生间,他进隔壁的,我进眼前的。顺便提一句他说他叫污流。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外号,正经人谁汗污流。卫生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卫生情况也好。我对这里甚是满意啊,甚是满意。上完厕所,污流简单地告诉了我这里的生存规则。做事就是做事,喝水就要给别人送水,领东西的地方有绿色光标;吃东西也一样。你刚来的时候那一瓶水只是一个开始。开始?我皱着眉头的?问号。你也可以理解为礼物。哈,水是礼物。我还动起来了。因此假如我口渴了喝水的话就必然要去送一瓶水。我突然想起我喝水的空瓶子。污流说瓶子有人收,也可以自己送。这个无所谓的。无所谓,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怎么可能无所谓。这里的运转逻辑明显是劳动光荣啊。等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已经没有瓶子了,我刚走的时候还有。无所谓,骗鬼去吧。污流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没事。他指出刚才的厕所就是在所谓的“环”上的。无论是卫生间还是吃的东西,洗澡的屋子都可以通过“环”来进行运输。只要相对应的灯亮了就可以去领取就是了。我又充满了问号?吃就是“吃”灯,喝就是“喝”,洗澡就是淋浴头,淋浴头你见过吧,卫生间你已经见过了。开玩笑,真的是在开玩笑。不过我算是搞明白了一件事,吃喝拉撒是最重要的,睡是无关要紧的。因为污流告诉我,睡觉就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能错过“节目”的缘故。我对自己的总结能力感到满意,同时对所谓的节目提不起任何兴趣。凭什么我要看,你要我看我便看了。污流一眼就看穿了我那个小眼神,于是提醒我,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不是个人意愿。大家都在期待着节目,虽然有的节目和自己无关,但是你坐在这里严格意义上就和你以及大家息息相关。污流说完这一堆,略显惆怅地抬头望着眼前的黑幕。那样子一本正经,我有理由怀疑他以前绝对吸烟(咦,怎么忽然提到这个)。淦,不对,黑幕是帷幕,他说的节目就在黑幕后面的舞台上,这里还有舞台,我的天!我还是有一些小期待的。污流注意到我表情的变化,说: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为之着迷。”

说完那小眼神更加惆怅了。可惜这里不能抽烟,公共场合,要不然我指定给他一支烟,然后再抽他一巴掌,没有任何原因就是想,他欠抽,醒醒吧,醒醒吧,一副没睡醒的表情。

绿灯来了,吃的来了,在“环”上面的架子上,我跟着污流一起跑过去。污流拿下东西递给我一个汉堡,眼睛盯着我手里的鸡肉卷,我把鸡肉卷递给他。没想到第一次这么简单,震惊我价值观啊。我们等到了水,没有热水,我说要热水,他说好,让我先拿一个可乐。于是我们等了有一会儿,期间污流喝了两大口可乐,下一个“喝”的架子上有热茶,他拿下一瓶递给我,表示自己就在隔壁306,有事情随时找他,没有事情的话就不要打扰他了。说着,摆手表示要回去睡大觉,手上有黑色的串串。不对,不对,不对。我问他,我进来的时候也有手表啊。说好要给我,没给?污流听了以后直接乐了,时间是让人痛苦的东西,为什么要自寻烦恼呢。我开始纳闷,虽然他说得的确有道理,也确有其事。不过我还是不懂,污流表示理解,随后会跟相关人员说的,然后转身便回去了。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踌躇之中,才意识到自己手里的垃圾没有地方扔,于是又回到“环”的位置,果然,等了一会儿有垃圾桶标识的绿灯也来了。我扔下垃圾,如释重负,坐在椅子上又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污流已经站在我面前好久了。他在等我,等我醒,手里拿着我的机械手表。他递给我,说表早都不动了,记得上劲儿,给我上好了已经。我戴上手表,上面的指针还在走,顺其自然。假如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的话也许我需要给他一样东西,奈何我身上什么也没有,我想起我身上穿着的白色背心,扒开让他看,解开衬衣扣子露出白色背心的时候,他一副大可不必的表情让我就此收手。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洗澡了有两三次,这样子。虽然我讨厌洗澡,讨厌极了,衣服脏了也有洗衣机的屋子,自己洗之前要领取干净的衣服。“环”是运动的,有时候洗衣服出来我已经不在了原先的区域,不过还好,迟早能找到回“家”的路。稍微远一些的话,304卡片还是会闪,没有星星点灯了,用不着,完全靠轨迹来运行。其实这里真的蛮不错的,和高中时期的构想差不多,一个屋子,吃喝拉撒的东西,一张床,还有一台电脑。淦,椅子凑合睡,电脑,玩游戏,电脑是什么玩意,玩什么游戏,我的人生不需要游戏,电子竞技,电子产品只会让人变傻(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得不到橘子说橘子酸的感觉,幻觉?)。我经常和污流聊天这样说。他则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写一本全天下最伟大的情色小说。我笑了,还伟大,你还伟哥呢。这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吗。谁允许你这样,再说了,人类都这么肤浅吗?直到他跟我描述了其中的一些情节,不得不听,长时间在一起耳濡目染的,然后不得不佩服他的功力和文笔。我觉得他真的在其他方面可以大有作为,好赖是个人才。

“哇哦,还可以这样,剧情这么老套,无中生有,真有这么冲动?”

“那当然,你以为,情色小说也是讲究技巧的。”

污流坐在椅子上怡然自得,我给他递了瓶水,他给我一杯热水,老规矩。他喝一口,我喝一口,准备深入探讨一下剧情。

嗡嗡

嘀嘀

轰隆隆

接二连三的动静打断了我们两人。只见眼前的巨型帷幕缓缓拉开,匀速,但比我想象中的要快。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人生第一次,一动不动,怔住了。

“快回去,坐下!节目开始了!”污流则面无表情地告诉我。

我一路狂奔,终于到达了自己的区域边缘,坐在了椅子上。帷幕已经大开,大灯,360°。节目即刻上演,人物有序登场,丝毫不拖泥带水。

故事是这样的。

一个小人物追求爱情不得,立志成为侠士,怎料第一关美人关都没过去,小人物长相平庸,美人长得好看;后面又是一个小人物,追求爱情不得,立志成为侠士,过不去美人关,长相平庸,长得好看;小人物,爱不得,侠士,美人,长得好看。

“草!他妈的就给人看这个!”污流的水瓶用力向前方舞台砸去,抛物线落下砸中了一个人的后脑勺。

污流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的嗤之以鼻,周围有很多人都望向他,扭头指责他,可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没有一个人离开自己的座位,包括抛物线砸中那个人的后脑勺,那个人。上面也有骚动,很多人说话的声音,我抬头张望着感觉确定了一下,淦,上面有第二层,还有人。卧槽,这里竟然有第二层,从来没听说过,他们的视野也许比我们好一些,淦。

“妈的,一群傻逼。”污流还在义正词严呢,站起来了都。我的距离勉强能看得到完整的他,还在那里骂呢。我惊呆了,完全震惊我的人生观。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转眼间污流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两个黑衣人带走了,戴着墨镜的请着出去的,请的手势,黑衣人请走了黑衣人。污流走的时候还望向我这边,看我呢,我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淦,你最大的愿望不是写一本情色小说吗?

人类,总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污流头也不回地往后走着,前方的灯光照旧,我扭过头,节目经过这样的“小插曲”以后依旧继续。

可惜了,可惜了。故事后面还行,整体来说前面只是反讽的一种手段。污流太着急了,或许是爱情映射的某种爱而不得深刻体会到了所以才“义愤填膺”。不管怎样,无论如何,我觉得他是一股清澈的污流。好吧,还是要继续。节目结束,帷幕在众人的掌声包裹中拉上了,直到帷幕围上舞台,整个环境恢复到原先的样子。

淦,不得不说,污流是我的朋友。自从他离开以后,我再也找不到混吃混喝顺便等死的队友了。每次吃个东西都要和不认识的路人客气好久。吃了吧,没吃呢。我这里有个汉堡你要不要;不,我喜欢吃饺子。您好,谢谢;谢谢,您好;再见,再见。妈的,搞得像是讨价还价,其实并没有。污流走后我才明白,我们两个都是例外,304和306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306现在没人了,304则剩下我一个,其他区域我有空的时候也去过,最多的也就那么两三个人。再也没有睡觉前的情色小说,再也没有人提醒我手表需要上劲儿。于是乎,我一般除了睡觉时间都正襟危坐,顺便给手表加点劲儿,我这不是跟时间加劲儿,而是生活需要一点仪式感(别开玩笑了,开什么玩笑,你自己在哪里?在哪里?)。睡觉的时候则开始偏头痛,这是废话,家人们,你睡你也偏头痛,最起码脖子痛。期间我又见证了一个节目,为什么用见证这个词语。因为我已经大致明白了。只要屁股在这个位置上,就获得了在这个世界生存的资格,除了吃喝拉撒以外,节目最重要。洗澡不重要,我讨厌洗澡,淋浴,我喜欢泡澡的。

上一个节目的名字《彩虹糖的梦》,就一个人在彩虹桥上吃彩虹糖,画面挺唯美的,就是特别抽象,是我理解不了的艺术。完事儿最后还有人走到台上跟演员(你确定是演员吗?)一起谢幕,然后,然后就消失了。那这样的话,离开这里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做显眼包,像污流那样,我怀疑污流出去真的要被人打死;另一个就是和自己喜欢的节目达成某种共鸣和默契,双向奔赴,然后被带走。家人们,我总觉得怪怪的。因为我总觉得,你一个人跟另外一个人打交道的话,灵魂契合的概率如果是0.1%,故事或者节目的契合度那应该就是1%,如果是文字描述出来的话那应该是10%。可这个大厅不得了,不得了啊。它让我感觉到了比文字更加准确地描述,以及更高的契合率。除了那个《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美人,确实没人(谐音梗?)。后来的节目都有人和节目双向奔赴。我都鼓掌了,发自内心地鼓掌了,确实是为之动容。我一家之言可能有失偏颇,可上个节目结束谢幕的时候,台下都有人站起来了,这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祝福。哇哦,这么说这里的运行规则竟然是这么一回事。可是我并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而且座位=见证,来这儿一趟就是为了这个。

因此,我开始去更遥远的地方,我企图到达帷幕的附近,或者说离帷幕更近一些。闲的,真是闲的。可惜永远达不到,仿佛好像就在眼前,可就是达不到,太远了。我连到达前面的28、30、32区域都花费了好多的时间,然后每次觉得快要到达帷幕附近的时候,“环”就会进行重置。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数了多久,因为数多了真的会忘记,然后重新来过,我觉得自己手表上了100来次劲儿,时间,走路的速度是匀速的,因为有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怎么数怎么错,家人们你来你也错(怎么说话的,废话这么多,快说)。是这样,椅子所在的区域也是“环”,运动的,环中的排数一直在变化。除了前面固定的排数,后面的都在动。不,有可能,前面的也在动,只是我感觉不到而已。因此,我推测出区域是固定的,在我的前面一共有64个区域,数过了,一半是32个,另一半应该也是32个。淦,32+32=64。我觉得这个世界是个圆形的,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收回一开始椭圆形的表达。

区域固定,前面的人是相对固定的,最起码两位数的区域人是固定的。我已经察觉到了,数个数的时候,有两次我因为太远放弃了回归自己座位的资格。说起来就比较惋惜,因为我和前面的人中间真的有间隔,相差太远,我站在前面的人群附近观察了很长时间,前面人数密度超乎你们的想象,家人们,头挨着头,偶尔有一个两个秃头破坏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象。而且这里是我和污流所在的位置抛物线到达不了的地方。越接近舞台,观感更加震撼,上一个节目又是关于侠的故事,但大不一样,没有铺垫,完全就是酣畅淋漓的行侠仗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完事儿小人长戚戚没有好下场。我真的感觉到震撼紧接着遗憾,因为确实已经到了心灵的后花园,要流泪这样子,奈何我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然高低要不顾差距争取一下。可紧接着我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这他妈是先到先得,不公平啊。离舞台近的人一上去,下面的人就没有资格了,一次就一个人。妈的,上个故事,我就远远地看着,应该是第一排的人从容不迫几乎是慢悠悠地走上去的,其他人就只有站起来鼓掌的份了。淦,完全不合理啊,遇见灵魂契合的一群人怎么办(这好像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难道融入其他人的灵魂是不可行的,人和人灵魂共鸣是不存在的,一起存在就是在“强奸”对方(过了过了,言过其实)?我产生了极端的想法(确实)。我算是明白了,每一个人都是天选之人,除了自己,除了坐在自己座位上椅子上的那些人。我有时候甚至产生出了这样拙劣的想法,还有更拙劣的想法,上去的都是演员,下面走上去的也是演员,根本就没有属于我们的舞台,这一场戏都是为了逢场做戏取悦上面的那些人。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第二层的人走上过舞台,他们只是看着,笑着说着,指指点点,从不参与。不好意思,也许指指点点有夸张的成分在,毕竟我又看不到他们,可是我能听到,有节奏的脚步,无端的指责和嬉笑。他们与我们无关, 只是参与这个过程,并不参与舞台本身,也有可能第二层的运行规则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淦,这只是一种猜测,与我无关,可是视角不一样啊,家人们,我们直视的舞台,他们在俯视(这么简单直白的表达,真的可以吗)。

不不不,还有,还有,还有我的对面,我的对面不知道是什么区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假如这个世界是圆形的,那一定有属于我的点,以舞台为圆心,三点一线为直径。可是我一直去不到哪里,我从未到达过舞台的另一面所处的地方,这就是不确定因素啊。家人们,我到过最远的距离就是317,偶数区域则对应的是XXX(不用算了,我已经算过,等差数列,而且去过了:318)。说起来很可笑对吧,真的可笑,不是在开玩笑,我这个区域的面积绝对是几何倍增长的。因此,我看不到我对面的区域,所以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慌感,未知区域的一部分,有关这个世界,我和我的3环(草,3环,给我整笑了,还我的3环,别人的,你就一个人,记住了,你就一个人)的所有人在一条起跑线上,比如我到达的318就有十几个人,每一个人都身强力壮,我的天,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撸铁吃蛋白粉跑步。我拿什么跟别人比,小聪明,没用的小聪明吗,搞清楚了又怎样。累了,有心无力,实在跑不动了,又出汗了,有生之年之跑不动。我再一次回到自己的位置,躺在了椅子上。哦,天,我的手表又停下来了。算了,让这一切都沉睡下去,没有节目我照样过活。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哈姆雷特,一千个人做梦的话有一千个梦,属于我的梦到底在哪里。该死的节目,有什么意义,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污流,污流,污流,你快回来,无论怎样都逃不出去啊,我真的不是不上进啊,我真的有在努力,或者说假装努力,最起码在尝试理解,理解这个世界,理解自己。呵呵呵我笑了,我自己,哭又怎样,一副委屈的表情跟谁诉说,哭唧唧,抑或是笑着跪在地上,晴天,晴天,青天,青天大老爷。

恍若蜀中傩戏,众生各司其角色。

威——武——!威威威威,武武武武!

“阶下何人鸣冤?”

“不公!不公!不公!”

“诉其冤屈。”

“尔等竖子!”

噫!余本无意秽言,然口舌难驭,遂被拽落阶前,杖责八十。此非欲绝吾命乎?

呜呼呀呀呀!无心犯圣,无心,无心,无心。

无病呻吟者当笞!无知孺子,看杖!

啪!

啪!

啪!

嗡嗡~

嘀嘀~

轰隆隆~

接二连三,头疼,腰疼,屁股疼。挨千刀的,我一开始就说这椅子不能睡(我的嘴永远都硬)。说起这个,我几乎是被震醒的,这次的声音特别大,脑袋嗡嗡嗡的,明显与众不同。我的心怦怦砰直跳,正襟危坐,手扶着椅子的扶手以安慰内心,直至帷幕拉开,和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01
02
03
04
05
06
07

花花世界


现实如此残酷,彼此交汇着形成一个巨大的舞台。他来了,她要走。谁能拦得住谁,拦不住的。匆匆过客,谁是观众。如果我能一个人舞蹈,一个人跳下去就好了。繁花盛开,走在阳光的大道上,抑或是漫天星海我只做最最闪亮的那颗星,实在不行,也可以是小小的自我啊!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我也不是万能的,但依然可以屹立于世界之中,无愧于一切。就这样一直跳下去,舞!舞!舞!态度很重要,就这样一直跳下去,舞!舞!舞!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