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自己,正在南昌返回深圳的列车上。回家短短一天半的行程,但目之所及,耳之所感,都让自己的内心十分复杂。唯以此文,聊表寂寞。
——题记
一、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打开简书,看到距离自己上一次的发文,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这对一个文字爱好者来说,是相当可怕的。在这里不得不和一直关注和支持我的朋友们,说声对不起,总觉得我该说些什么,也是时候说些什么了。
2017年9月15日早上六点零六分,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进我的母校,我刚下火车站不久,站在母校的大门口。距离上一次离校,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这里曾经是我最想回到,但却是现在最不想回到的地方。
这一年,我们再也没有开学。
再也不会有卧谈,
再也不会翘课,
再也不会抱怨食堂饭菜的难吃,
再也不会有女生嫌弃本班男生,长得不够帅气。
再也不会有男生抱怨本班女生,性格不太温柔。
这一年,全班64个人,永远都再也聚不齐……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也许只有这首崔护的《题都城南庄》,才能表达我那时的心情。来的比较仓促,走的也自然急,但回深圳前,总算把自己要见以及想见的人,都见了一遍。
班导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的那么严肃,但更多的是和蔼。
黄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忙,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接电话,和他寒暄了几句,我便拿着自己的材料走了。说好的今晚聚餐,我却因为公司的一再催促,一声不吭的不厚道的先走了。听说他要去吉安的司法所,挂职历练去了,这一走,也许就是两年。
见到陈老师的时候,他正在教学楼二楼的一间教室门口,准备进去做新生入学培训,两个月不见,略显憔悴,也发福了许多,同样也是寒暄了几句,相对无言,欠他的饭局,只有下次才能兑现了。
Z同学是我这次回家,觉得最对不住的人,没有给她的生日,献上点什么,还白白的蹭了一顿饭,索性在这里,就给你补一句生日快乐吧!
与L同学此次见面,比以往更多时候,都生疏了许多。不在一个城市,不在一个朋友圈,再也没有了共同话题。
朝哥对梦想的执着追求,让自己深受感动。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穿梭人流,去往不同的城市,参加无数次的公务员考试,追寻着自己的公务员梦想。昨晚他深夜从住的地方赶来,只为与自己见一面,让我颇为感动。虽然这次相聚只有几个小时,也没有喝酒,但男人的情谊,总在不言中。
人到中年,对待感情,更多的是选择顺其自然。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不是有人懂你的侃侃而谈,而是有人懂你的欲言又止。你来,我热烈欢迎。你走,我不强求。岁月,往往会留下最真的人。
二、
清晨的粥比深夜的酒好喝,骗你的人比爱你的人会说。
来深两月有余,虽是朝九晚六的工作,但每天六七点钟就起床了。能叫醒自己的往往不是闹钟,而是自己的梦想。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哪怕我是条咸鱼,也立志要做最咸的那一条。
这次回家,又再一次的被催促着赶紧找个女朋友,但催促我的人不是我的父母,而是那些好事的左邻右舍。也许他们是好心,也许他们是一种炫耀(我的儿子孙子比你小,他们都结婚生孩子了,你看你还是单身狗),也许……我不敢去想,也没时间去想,因为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中国人的。
中国式的父母,大体有这样一种倾向。小学初中的时候,只要出现早恋的萌芽,不惜动用暴力和各种方式,将其扼杀。(不要问我一个单身狗问什么懂这些,我也是当年的受害者。)
等到高中的时候,更是如此,自己的孩子那里稍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兮兮,联合班主任棒打鸳鸯,生生的拆散了很多对。
可到了大学,父母就催促着你说,你该找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了,说的轻描淡写,好像马路上有捡一样。
现在工作了,父母改换方式了,时不时的传达自己年纪老了,想抱孙子的意愿……
我今年21岁(虽然看着像三十岁,但是我是不会承认的。),大学毕业两个多月,这个年纪在北上广深,是许多人打拼的黄金年龄,也是许多人成功的年纪。
毕业后的自己,虽然是朝九晚六的工作,但我却情愿过着朝六晚九的生活。让工作充实自己的生活,才不至于像很多和我一样,在大城市打拼的人一样,明明很绝望,却咬着牙在坚强。心里想着,现在虽然不好,可也不能失去呀。
其实我觉得在哪里不重要,去哪里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留下来又是为了什么。
三、
这个世界给我们更多的是榨取,而不是馈赠。
前不久有一次打车去龙岗办事,司机师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斯文男人,为人彬彬有礼。
上车没一会儿攀谈起来,得知他是湖南人,老家在一个偏远到连道路都才刚通的闭塞农村,来深圳六年。
说起这些年的经历,他有些无奈,神情之中还有些落寞。
来了六年,租了六年的房子,今年年初才在龙岗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付了一套80几平的首付,现在为了缓解房贷压力,上班之余才出来偶尔跑跑滴滴。
他说,每次过年从家中出来,看到小孩哭得那么伤心,总觉得把他一个人丢给爷爷奶奶,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又能怎样呢?为了生活,很多东西,哪怕是骨肉亲情面前,也要做得狠心决绝。
还有家中的父母,每次在他从老家出门的时候,在车后面跟着走了很远,直到看不见了都还在挥手,眼中噙着泪。
他说很多时候真想一走了之,回到生他养他的那个地方,但是在国企里待久了,他回到家,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而且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灰溜溜地逃回去,因为面对艰难的生活,选择了逃避,这会让他觉得羞耻。
快下车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的话。
他说:都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可是对于我们这些草根出身,毫无资源的人来说,这个时代对我们,更多的是榨取,更少的才是馈赠。
来到深圳以后,我的生活方式几近变得面目全非,那个原来爱说笑的自己,变得严肃认真的让自己可怕。再也没有人能够和我深夜促膝长谈,再也没有人叫我把子(电影里老大的称号)再也没有人愿意听我的唠叨……
一个人经常睡不着,在深夜里怀疑人生。我望着窗外的北方,看到的不是家,只有迷茫繁杂的洪荒未来。
但我明白,无论什么时候,路都在脚下,方向却在心里。
最后,想以杨宗纬的《越过山丘》来结束全文,致敬岁月。
越过山丘,遇见十九岁的我
戴着一双白手套,喝着我的喜酒
他问我幸福与否,是否永别了忧愁
为何婚礼上那么多人,没有一个当年的朋友
我说我曾经挽留,他们纷纷去人海漂流
那个你深爱的小妞,嫁了隔壁的王某
我问她幸福与否,她哭着点了点头
后来遇见过那么多人,想对你说却张不开口
就让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
回到二十岁狂奔的路口,做个形单影只的歌手
就让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
逆着背影婆娑的人流,向着那座荒芜的山丘,挥挥衣袖。
越过山丘,遇见六十岁的我
拄着一根白手杖,在听鸟儿歌唱
我问他幸福与否,他笑着摆了摆手
在他身边围绕着一群,当年流放归来的朋友
他说你不必挽留,爱是一个人的等候
等到房顶开出了花,这里就是天下
总有人幸福白头,总有人哭着分手
无论相遇还是不相遇,都是献给岁月的序曲
就让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
去到六十岁停下的渡口,等着被一条小船接走
就让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向着开满鲜花的山丘,挥挥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