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根深种爱无悔 生死难舍入轮回

国产影片《灵魂摆渡·黄泉》,标题中的间隔号预示着可能还会出其它的篇章。目前还未见过比这部电影的台词对白更书面化、文绉绉、酸溜溜的。可能为了打破咬文嚼字、摇头晃脑的酸秀才气息,中途也插入了方言进行调味。开场也突破传统,一改往日的显示主演,贴出标题,而换成独白用引,陈述何为黄泉,介绍谁是孟婆。

三七年幼,孟婆庄由母亲掌管。孟婆氏本该生的俊秀,有七窍精魂,但是三七缺少了一窍,因此长的丑,头脑笨。这一天,来了一个和尚。他为了拿回自己的琴,决意进冥府,虽然修为必定化为乌有,虽然会永世囚禁于冥界,但他无所畏惧。在以曼珠沙华种子贿赂失败时,他用自己的血杀死孟婆,闯了进去。三百多年后,冥府多了一位鬼差,名叫赵吏。就是那和尚无名,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原来的身份。三七接了母亲的班,成为新任孟婆。一天,三七被两个厉鬼胁迫,赵吏带鬼卒杀了一个鬼,另一个名为小鹿的鬼则自己用刀砍掉了头,但已经成了鬼,再不能死。他的身体便被三七熬了汤,头被三七留了下来说话聊天。三七熬的孟婆汤不及母亲熬的甜美香醇,反而味道恶臭难闻。冥王提议让赵吏和三七成婚,但赵吏却不同意。

三七闻见香甜的味道,寻找之下结果发现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名叫长生。三七难以控制地想要吃掉他,遭到赵吏极力阻拦,长生才得以在师父陈拾的接引下回了阳世。十二年后,三七已经600岁,她种的曼珠沙华还未开花。

孟婆汤本应该以八种泪为引,但三七的母亲给她交代的时候,有一味没有说明,临死之前也没来得及交代,因此,缺一味引子的汤自然不如从前可口。三七又嗅见香甜的味道,这一次抓出来的还是长生,不过他已成年。三七还是迫不及待想吃掉长生,然而赵吏及时赶到,再一次救了他。三七继续提出让赵吏娶她,赵吏却丝毫没有娶三七的意愿,因为他的眼神看向了长生。三七和长生则由于这次见面加深了连接。三七对人间充满渴望,长生就把人间的美味画在纸上讲给她听。一次,三七好奇尝了一口,肚子便疼痛难忍,腹内如刀绞。孟婆根本不能食用人间的食物。看着三七极度痛苦,长生最后还是答应了让三七吃掉自己来疗愈,只是三七仅用嘴含着他的手指吮吸,就因为她舍不得吃。常来常往,加上这一次的肌肤之亲,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电流在彼此间窜动。三七偶然听见长生和小鹿的对话,原来长生已有心上人,那是他师姐花凝雪。他长期留在黄泉也是为了再次遇见因疾病去世的花凝雪。

掉光叶子的曼珠沙华开出了花。长生再没有出现过,三七等的伤心,当端起孟婆汤要喝时,滴下的泪让汤变了味。三七终于明白,缺失的一味引子是孟婆的伤心泪。长生被抓进黄泉,病榻前的倾诉衷肠,两人关系升温了,他们深情款款,合二为一。

长生承诺要娶三七,临走前三七将母亲留的钗送给他作定情信物。婚礼当日,三七盛装出门,长生也穿了婚服。三七取出阴卷让长生勾去他的名字永远不死时,觉察到他的异常。原来他是花凝雪变身出来的。一切都是骗局,长生的师父陈拾为夺阴卷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而设的局。陈拾原来是三七的父亲,当初在婚礼时贪恋人间的种种美好,名字勾了一半,他落荒而逃。因为不想死,他用长生作棋子,骗出阴卷。长生是他偷取小时候三七的一窍灌注进泥人里形成的。

大战中,三七负伤,曼珠沙华形毁迹消。阴卷还是落入陈拾的手中。长生想把自己的一窍还给三七,不成想三七反把五窍精魂给了他,并且把他送回阳世。冥王震怒,三七以死谢罪,她借赵吏的血死亡,可能投胎做人做妖做花鸟鱼虫。伤心的长生,在破败的孟婆庄发现发芽的曼珠沙华。千年后,长生还在老地方等待三七,视野所及全部是盛开的曼珠沙华。

对于三七这个名字的取义,可能像姤卦所示,天下有风,吹遍大地,阴阳交合,万物茂盛,但五阳一阴,不能长久相处。长生,如独白中的注解,情之所钟者,不惧生,不惧死,不惧分离,世间万物,唯情不死,即为长生。

电影中不乏经典而富含哲理的台词,比如母亲离去前,叮嘱三七,“你要笑,不要哭,这样世人才不会觉得你可怜,欺负你“, “你以为你是骗子,其实你只是一个棋子”,“去苦涩,留甘芳,煎熬一生,熬成一锅好汤,人生亦是如此”。

影片的缺点首先在于形式简单,乃至透露出寒酸。孟婆庄作为鬼魂的转送点,只有一张普通桌子用来办公,其它部分仿照了古代的酒楼和龙门客栈的陈设。闯进黄泉的剑仙和鬼差的对抗是唯一大场面的战斗,却只是寥寥数人相互殴打,至于招式武功,好似孩童戏耍。其次,恶鬼小鹿的处理,极其粗糙,导演为了表现出生动真实性,没有使用电脑合成方法制作,但是身体部分的隐蔽处理完全显现出来马赛克的效果,像给一件新衣服打了补丁。荒漠配水彩的天空,也显得突兀。此外,三七母亲幻化成蛇形披盔甲的怪物有些匪夷所思,精灵鬼怪应当设计的别出心裁,而非瞎弄胡来。总归希望国产片将黄泉也能拍出《寻梦环游记》一样温情十足,感人至深。

电影传递着善念爱恒,三七虽然笨傻,却为爱坚守,就算欺骗、背叛,也没有撼动她的真心,没有生恨生怨,没有改变她对爱的期盼。长生也不够精明,但在爱的征程里,经历了外在的干扰、利用,终见本心,为爱而等。

曼珠沙华是爱情的承载,也是爱情执着的象征。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爱过,伤过,痛过,才能真正领会爱情的真意,即使付出再多,哪怕是生命,核心也唯有一句,值得。只有真爱过,爱的深情,爱的透彻,才能领会“我是你头顶的云,我是你耳畔的风,是你涉过潮来潮去,是你眼中烂漫山花,亦是你行过的万里山河。”在爱情中,彼此是彼此的世界,彼此是彼此的寄托,心相连,窍相通,魂相融。恨不能永生不死,巴不得万载长生,相伴相守相爱相随。即使魂归黄泉,依然心中惦念,亦在眼中,在八百里株株情根深种的红花中。为了爱,也可以等待千年万年,直到无地无天没了人烟。

(2018年3月13日,周二,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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